显然也有了些兴趣,指着筐里雪白的糖道:“这当真是新糖?不是沙角料?”
“看女郎说的!小店怎会以次充好?”那伙计也不着恼,飞快端了碗豆汤过来,“这汤里放的就是散糖,名曰‘白霜’,女郎不妨尝尝?”
有白给的汤水,哪个不接?那女郎接了小碗,一口饮下,不由喜道:“当真是甜,味儿也不似石蜜呢。”
韩霖闻言,也赶忙让小厮给他取了碗。这豆汤应当是绿豆的,若是放糖,除非是琥珀团枝,不论是沙脚料还是石蜜,都会有些别的味道。可是韩霖喝了一口,却觉得如饮蜜汁,当真有些不同。
听那女郎夸奖,小伙计已是笑逐颜开,叠声赞道:“女郎果真是个识货的!这白霜最是精细,石蜜哪能比?上好的琥珀团枝,也不过是这味道了。如此好糖,只比石蜜贵上三文,女郎不买些回家煮汤调味吗?”
“只贵三文?”别说是那女郎,就连一旁偷听的韩霖都差点叫出声来。
这雪白雪白的糖,竟然卖的如此便宜?那女郎当机立断,掏钱称糖。韩霖则把视线转到了另一边,就看另一个伙计捧着小小木盒,对身边显然是熟客的小娘子道:“张小娘子不知,这凝冰滋味清爽,最似甘蜜,寻常团枝哪里能比?试想旁人吃着黄糖,小娘子却能食这冰雪似的清净物,可不就显出不同了吗?”
这话捧的那小娘子笑的花枝乱颤,又确实喜欢匣中冰一般的新糖,便让丫鬟掏钱买了。韩霖竖着耳朵听了半晌,发现这凝冰倒是比寻常的琥珀色团枝贵些,但也远远不到预想的价格。
当真是卖糖,怎会卖的如此便宜?
韩霖并不清楚,韩邈那小子是从哪儿弄来的新糖。然而能造出这般的糖品,必然要花费不少气力。西韩之前并没有涉足糖业,只是做些零售,如今却大张旗鼓贱价售卖新糖,不是为了打开销路,便是为了引开旁人的注意!
而真正的越茶,整个相州如今都还没见着呢。就算那两个茶园产量不丰,也不至于在东京一地就能销完吧?
越是看着铺里热闹景象,韩霖心中就越是笃定。这所谓的新糖,不过是打出来的幌子,韩邈真正图谋的,定然还是相州一地的茶市!
不再驻足,韩霖又奋力挤出了店门。扭头看了一眼仍旧熙攘的人群,他唇边露出了讥笑:“派人去买糖,越多越好,把铺里的存货买光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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