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
辣口的屠苏酒也端了上来,这是正旦必须喝的酒,自最年幼的韩遐开始,全家人一一举杯,向韩老夫人敬酒贺寿,只盼来年身体康健,百病不生。一杯酒下肚,甄琼才觉出嘴里有些苦,胸口也有些闷,难不成是熬不得夜了?
当所有贺新的礼俗作罢,韩老夫人被人搀扶了下去,韩邈则让弟弟先去睡,亲自把有些迷瞪的小道长送回了西院。
等站在了院门口,甄琼突然顿足,有些纠结的张了张嘴。
燃烧的火盆都已熄灭,如今只剩斑驳灯影,朦朦胧胧,映在那张俊秀的面庞上。震耳的鞭à声早已散去,身边连个仆从也没有,万籁俱静,两人心跳可闻。
韩邈心尖一颤,开口道:“怎么,贤弟还要与我秉烛夜谈吗?”
嗯?甄琼猛地睁大了眼睛。
见他那一副受惊吓猫儿的模样,韩邈简直忍耐不住,想把人抱进怀里揉上一揉。不过笼在袖中的手,最终还是没有伸出,他微微笑道:“早些睡吧。明日还有大集,可以上街游玩,关扑些喜欢的物事。”
这一刻,他都忘了弟弟已经回来,以韩遐的xng子,是绝不会在丧期出门游玩的。也忘了自己还要给相熟的官员、豪商们投去名刺,拜年贺春,肯定忙碌不堪。只想着明天一大早,就带这小道出门,高高兴兴的玩上一日。
只是再多的想法,也不该是此刻了。温文尔雅的道了别,韩邈转过身,缓步离去。
等,等等!看着那远去的身影,甄琼简直忍不住要嚎出来了。可是叫住人了人,又该说些什么呢?憋了许久,甄琼头一垂,耸拉着脑袋走回了屋。看也没看桌边那特别醒目,应该是装着八百两银子的木箱,一头栽倒在了被褥上。胸前一痛,甄琼挣扎着从怀里摸出了个瓷瓶,正是自己带着备用的甘油。
之前他不是还给自己擦头发,一起逛街还买单吗?整天也是拉拉扯扯,连手也不放。怎么一转眼,就变卦了?!
盯着那瓶子看了许久,甄琼脑中灵光一闪,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等等,韩老夫人之前说了什么来着?圆润?他圆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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