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案件无用,他的目的达到了吗?
韩邈吁了口气,提笔写起了回信。法在人为,既然朝廷对那千千万官吏,并无强有力的约束手段。那么任何旨在“富国”的行为,都要成为害民之举。国可富,却不能在征敛之上。开山采矿,拘海晒盐,哪怕是汴水上的一座座水力作坊,都比征敛要靠得住。财富是要靠人得来的,不论是耕地的农夫,制造的百工,乃至贩卖货物的商贾。唯有让他们更快、更好的生产、发卖,方能生财,让更多人得以安居乐业。而朝堂最该做的,就是少给他们添麻烦。
当免则免,当减则减。贫户果腹都已艰难,还要纳税、应役,稍有天灾人祸就要家破。在他们身上敛财,又能à出多少油水?多几头牛就是中户了?没有牛,如何增加田亩产量?可是朝廷竟然连牛、犁这等物事都要征税,谁还敢用心耕地?更勿论一个衙前重役都能压垮的中户,就别妄论“兼并之家”了。真正良田千顷,家资巨亿之辈,助役钱也只有区区三十贯。厚此薄彼,不过如此。
役法当然要改,但是不改视之为“富国之术”。朝廷核算免役钱,究竟多少,该有个定数。既然为天下计,何不多费些心思,细细思量一番呢?
韩邈下笔飞快,也不咬文嚼字,任一行行墨书落在纸上。他非士子,更无主政一方的经验。但是财政终归还是靠算的,若他一个商人都能算出不妥,朝廷诸公总该有更好的解决之法吧?
就连韩邈自己,也不知这封信能不能起到效用。但是等“募役法”颁行,总要花费些时间。只盼这小小推波助澜,能有些补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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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纷争不断,也有暗潮汹涌,上至百官,下至黎庶,都不免为这些涉及自身利益的事情忧心。但也有人丝毫不关心这些。
看着眼前刚刚装订好的稿纸,甄琼忍不住傻笑起来,对着赤燎子道:“师兄,这次应当可以刊印了吧?”
就算是甄琼,也为这薄薄一本费尽了心思。第一期的《造化论》,他一共写了三篇文章,分为总论、大气说、金石说。而赤燎子也写了两篇,一者是致病原理,一者是丹yà辨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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