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心血,谁又能轻易抛之脑后呢?
甄琼却没有想那么多,点了点头:“多研究研究也好,万一哪天能登了,不也有现成的稿子?回头要是有人投天文地理之类的稿子,我也给你寄去,审稿可都靠你了!”
这话说者漫不经心,沈括却忍不住有些动容。他这个被天子厌弃之人,还有人要书信来往。明知道是犯忌讳的东西,还有人想着将来能登出来,总有一日昭告天下。这态度,让沈括的心神都是一松:“贤弟若是不弃,我自当效劳。”
好友的到访,着实解了沈括胸中块垒,似乎连那漫漫前路都轻松了许多。不过为了避嫌,他还是没有让人设宴相送,只是告别了老母妻子,就孤身上路。谁料刚刚出了东京城,便有人骑马追了上来。
“沈官人!我家阿郎有礼物相赠!”那仆从翻身下马,把一个木盒双手奉上。
沈括一怔:“你家主人是哪位?”
“小人乃是韩家伴当。阿郎听闻沈官人外出任官,故而送些程仪,还望笑纳。”那仆从也不遮掩,直接说道。
沈括是真没想到韩邈会差人给他送钱,如今他稿费都有近百万钱了,还真不缺这点盘缠啊。虽然有点疑惑,沈括还是接过了木匣。谁知入手却颇轻,根本不像是装了金银的样子。他心头一动,当着那仆从的面,打开了盒子。
锦匣之中,躺着一支圆圆的筒子,上下几乎一般粗,却分为三节。若是取出,应当还能拉开。这不是千里镜,又是何物?
见他吃惊,那仆从笑道:“阿郎说了,沈官人是修河渠,必然要观察地势,想来此物也有些用处。”
沈括的眼骤然热了。观察河道需要千里镜吗?其实是不用的。就算需要,也可以向朝廷申请。而这匣中的千里镜,比寻常的大上不少,想来也能看得更远。到不像是为了观察地形用的,而像是观天所用。
韩邈定然是听甄琼说了,他想继续观天,才送来此物。如今天子并未明令禁止制造观天镜,但是这仍旧有些犯忌讳。韩邈不是个莽撞之人,却还是送了这么样物事,其中用意不言自明。
他不怪他,他敬重他的所为,他希望他能得偿所愿。一支千里镜,足能道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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