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一听,登时也都侧目向裴钧猛瞧,果见裴钧那墨绿补褂的前摆黑乎乎地卷了一圈儿破线,显然是被烧坏了。
“朝觐仪容有毁,是为对天子不敬,裴大人也是礼部的老人儿了,不该不知这法度罢?却怎还穿着破掉的补褂上朝呢?”
周寺卿在百官沸议中闲闲散散抛出两问,可接下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钧边走边接上了:
“哎呀,周寺卿见笑了!我这不是赶着出门儿么,没留意就踩着了火盆,真是来不及补了,罪过罪过。”说到这儿他已走到了六部头上,在友方诸人不安的面面相觑中,四下散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才继续对周寺卿大笑寒暄道:“所以呢,可见这人哪——果真是急不得,越急着要赶上什么事儿,越就容易惹火烧身哪周寺卿。”
周寺卿顿时只觉耳根一燥、起了火气,还没待开口与他再辩,却闻此刻殿内御钟敲响了九下,内侍开道、司礼官至,是早朝开了。
晋王从闭了嘴的周寺卿处收回视线,余光里,竟见立在对角的裴钧正看向他笑,那笑里早不见了日前兵马司外与他斗嘴的虚假与逢迎,有的反倒是清宁和自在,当中甚有一丝志在必得的狡黠。这叫他不禁微微敛起眉头,面上只向裴钧略略颔首,心中却寻思起这姓裴的葫芦里又要卖什么yà来。
御座上的姜湛圣驾已至,司礼官即刻宣百官开始上奏。裴钧一听,捧着笏板就当先上前一步,清清明明地报起了手边事项来:
“禀皇上,礼部已将各地秋闱的贡生名册、京中会试的监考官员都拟好密封,京兆司也清算好了闲散地皮和楼面儿,亟待朝廷再来分划,并与户部、兵部点录好了各方军营的囤粮与军饷,同鸿胪寺于年尾国宴的规制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