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凫靥裘?”姜越面上讶然之色无掩,一时失笑望向裴钧道:“裴大人竟在短短时日就修好此裘,果真是长袖善舞。”
裴钧上前一步,轻轻将这张千金华贵的裘袍披在了姜越宽厚的肩上:“臣也说过,便是此袍不好修补,臣戴罪之身亦当为王爷勉力奔赴,哪怕寻山访水、躬身亲织,仍万死不辞。”
“只是……”裴钧一面绕到前方为姜越系上凫靥裘的丝带襟绳,一面斜眉抬起眼来,将满含笑意的眸色地看入他深深的眼底,低声沉沉道:“臣此心愿,却还待晋王爷不计前嫌、不吝赐路,方可勤谨徐行。”
第16章 其罪十五· 仗势
半饱炊堂上的兽炉烧出丝淡薄檀香,地龙与火墙也烘得人一阵发暖。来往人群的恭贺或笑闹一声高过一声,在这鼎沸嘈杂里,裴钧只安安静静为姜越系着袍领的丝带,此时平平淡笑与他四目相接中,却忽见眼前人清凌眉目微微一颤。
下一瞬,姜越凝起眉心低下头去,与裴钧目光相避的稍退半步间,前襟系好的丝带已从裴钧手中滑走了。
裴钧一愣,却也心知姜越素来爱洁,此举无怪是不让旁人触碰衣衫,更也是不想让他裴钧与其近身有染,如此便忍笑收回手道:“臣僭越了,望王爷恕罪。”
姜越抬手示意他无需多礼,此时回复了常态,便又接了裴钧的话问:“裴大人要孤赐路,要孤帮你,这于孤又有什么好处?裴大人可是害了孤一次,孤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裴钧宽解道:“王爷若与臣同路,臣自然不可害同路之人,而王爷所求之物,亦能于此路徐徐图之,又何乐不为?”
姜越闻言,双目清亮看着裴钧,一容笑意如水:“哦?裴大人岂知孤所求为何?”
这话叫裴钧一瞬想起前世刑台上所见的马蹄如踏铁、城破似碎玉,不免止言未答此问,勾唇浅笑着抬臂掀开了半饱炊大门的布帘,将姜越往外一请,自己也随之踏了出去。
一时楼外寒风扑在二人身上,将他们裘袍的毛羽几乎冻得根根脆立起来,也把姜越露在凫靥裘外的面颊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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