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裴钧一眼,瘦削的脸上薄唇一开,更道:“遑论朝中更有心怀不轨之人,意y借讼窃权、因讼生事,今还生出‘无道’之言抨击当朝律令,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如此权jān留在官中,才直如脓瘤——”
“行了,张大人。”姜湛忽而出声了,苍白的脸上神容肃穆,叹了口气,“朕听尔等之言,是想听取谏言,想听听你们怎么看这李存志京控之案,不是想听你们骂人。蔡太师体察官纪,张大人维护法道,可裴卿亦只是忧心民冤,才言语过急了些,斥责了内阁、府道,实属无心之失。要朕说,这一殿之内,没有权jān,都是朝中股肱之臣。”
说着,他沉默片刻,双目复杂地看向殿中独立的裴钧,深深敛眉一想,袖中手指将里裳袖口捏了放,放了又捏,终于沉声决意道:“小民撺讼之刁风固不可长,可若是一概禁遏,则实如裴卿之言,会使民隐不可上达御前,宛如伸手覆朕双目。朕虽有各道御史代为耳目纲纪,然巨树之下,难保不存腐枝败叶,故地方弹劾之言,或许不能尽信。朕想,既然李存志之案已打响了大鼓,告来了御前,而天下人但闻其鼓、不明就里,则朕与三司若置之不理,岂非是寒了天下庶民之心?故此案定然是要查的,诸位大人以为呢?”
九座中可见蔡飏面色登时灰败,张岭默而不言,唯蔡延问了句:“皇上此意虽顾庶民,可府道若闻,却以为是朝中不再信任地方之举,如此又何解?”
姜湛冷眸望向他道:“便是过信地方,才会出了这等惊天之事。如今查一查也好,当叫天下官吏都警醒一番,此事就jā由御史台接办。”
左侧御史台二人即刻应了。
姜湛疲惫挥手道:“内朝就到此罢。”说着又看向裴钧道:“裴卿留下,朕还有别的话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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