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叔在外院备好了便轿,可左右等不着裴钧出去,待狐疑回了内院一寻,却竟见裴钧还在屋里捯饬衣裳,看他来了,更问上一句:“董叔,我记着我有套天蚕丝的白衫子呢,您老给放哪儿了?”
董叔直觉冤枉:“您何时有过天蚕丝的白衫子了?我给您吃了不成?”
他扶着门框跟看猴儿似的看着裴钧,眼里尽是新奇:“您这是找常衫穿呢?”说罢没听裴钧答话,便只好上前捞开裴钧的手:“哎哟您甭翻了,衣裳都在这儿了。那又新又好的只宫里赏过几套,别处送来的上等料子都放到起丝儿了也不见您脱得下补褂来试上一试,该是有一两年都没裁过新衣了,您若想要,我还得记下给您做去。”
他说完,且听裴钧嘟囔:“那是我记错了?啧,那白衫子竟不是今年做的?”
旋即裴钧又从衣箱前站起来叹说“老了老了,真不记得”,接着随手举起件素青的褂子问他:“那您看看这色我还能穿得了么?”
董叔不解:“您这年纪不正当穿这色么?开年宫裁刚送来的,好看哪。”
裴钧拉了那衣领在脸下比对:“真好看?”
董叔喉咙里长嗯一声,皱眉踱上前两步,狐疑伸手探他额头,啧了一声。
裴钧挡开他手来不等他细问,只一面罩上褂子,一面低声嘱咐起来:
“董叔,今儿裴妍那儿怕又该添银子了,晚些您就再匀几箱东西给方明珏送去罢,倒也越多越好。咱也就赖着他能和大理寺的李断丞说上些话,这话便得让他有底儿去说。头前儿我去瞧崔宇,顺道见着裴妍还好,料应是眼下银子还好使,咱们往后便多送送,再多也就一月多功夫,她便能出来了。”
“哎,好,您放心,我晚些就办。”董叔上前替他整了整衣裳的肩领,愁上了老眉叹,“得亏是您这些年积下些家底儿,不然这么三天两头几百两地送出府去,哪家子经得住这么折腾……”
裴钧抬手整好袖子,脸上没了笑道:“这还是晋王爷替咱担了另一半的事儿呢,不然老姜家的宗亲还得揪着裴妍找来我头上要银子,那咱这府就垮了得了。”
董叔一惊,息声道:“乖乖,那晋王爷得替咱揽拦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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