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妍的双手鲜血淋漓,手腕上也布满细鞭抽打的血痕。她虚弱地倚在裴钧怀中,双眼溢出的清泪划过遮掩娇容的血污,滴落在裴钧被她颤手揪住的袖口上,气若游丝道:“裴钧,我好痛啊……”
这话令裴钧痛彻心扉。他忙将裴妍揽在怀中嘘声拍拂,正待继续宽慰,此时裴妍却看见了他身后跟入牢中的曹鸾,竟在他怀中一震:“他……他!”
裴妍喉头发紧地哽咽一声,忽而全身紧绷着低声颤抖道:“你让他走……你让他走!”
裴钧还以为她误将曹鸾认作了官差,忙轻声宽慰道:“别怕,裴妍,那是曹鸾,过去你也识得的。他——”
“我知道!”裴妍发声打断他,“我知道他是谁……”
她睁大的双眼含恨含悲地紧盯着裴钧身后的曹鸾,猛咳了一声,咬牙忍痛,再度一字一顿地低哑道:“你让他走,让他走!”
裴钧莫名其理,此刻惊疑不定地转头看向曹鸾,却见曹鸾并不似他一般茫然,反而是一容肃穆与愧色,心底不由浮起难安的冷意:“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儿?”
曹鸾的目光紧锁在裴妍身上,眼中是极痛的神色,听闻此话凝噎一时,终是垂头锁眉:“罢了……我还是先出去等你。”说罢便转身踏出牢房去。
裴妍的双眼一直紧随着曹鸾身影消失在牢外走道终,待终于看不见了,才垂眸不语。裴钧引她靠着石床侧旁的土墙坐稳,扶住她双肩问:“你同老曹可曾有什么过节?我怎从未听说过?”
“过节么……”裴妍睫羽微动,出言似是讽刺,又似是叹息,“自是有的。”
她抬眸看向石床边木桌上飘摇的残烛,那光火闪烁在她眼中,似乎让她看见了什么别的东西。半晌她似乎是荒唐地低笑了,这一笑像是把一世的恩怨别离都笑尽,而溢出唇角的却终究是苦,直苦到最深处:
“十年前,我曾让曹鸾替我做一件事儿,他没应我。”
裴钧轻轻在她身侧坐下,只觉此言叫他后脊发凉、寒气森森:“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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