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睁开,怔怔盯着那个脚不沾地忙到嘴唇发白,仍然笑容灿烂的女孩。
十几分钟后,女孩的早点卖光了,她擦擦汗,收拾好东西,跑进附近yà店买了一包yà,细细的手臂推着于她而言堪称巨大的推车,吃力地向前走,没走几步,推车被路过的黄头发小青年连踹几脚,笑骂她是“绑架犯的女儿”,她捡块石头跳起来就砸,凶悍非常,等人骂骂咧咧走后,她又孤零零站着,低头抽着肩膀抹眼睛。
蓝钦的心,早已经忘了酸和疼是什么滋味。
然而在那天上午,女孩哭泣的样子,就这样巧合又注定的,针一样绵绵地刺进了他心里。
桑连成是被骗的,没有害他。
蓝景程为了心里好过,自欺欺人地把桑连成当做仇敌撇清自己的责任,可他不行,他既然知道了,即使要死,也应该……先帮一帮那个努力活着的小小身影。
隔着车窗的遥望,像一颗最不起眼的细小种子在不知不觉里生了根,从那天起,蓝钦找到了一点睁开眼睛的理由,每天往返坐七八个小时的车,准时出现在马路对面,定定望她。
没几天,nǎnǎ怕他这样折腾会要命,在县城里包了家私人医院,把他的医疗设备全部转移过来。
蓝钦仍旧不与人jā流,一动不动待在车里,看她早上四点半推着车出来,一刻不停忙到上午十点,人前总是甜笑,人后累得缩成一团。
他孑然一身,不éng én形,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只好用配合治疗换取nǎnǎ定的金额,叫人拿钱去多买她的早点,买足两个星期以后的某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他惊恐地发现穿棉布裙的小姑娘竟然摘掉围裙,走近了他的车。
小姑娘好奇地看着黑漆漆的玻璃,轻声说:“你好,我叫桑瑜。”
蓝钦跌撞着往后退,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生怕她看清自己怪物一样包裹严实的样子。
她声音清清灵灵,眨着干净的眼睛,“请问有人吗?”
车窗为了透气,开着细细一条缝,蓝钦听她咕哝着“怎么没人”,然后,把一张薄薄的纸,顺着缝隙塞了进来。
等她走后许久,天都变亮,蓝钦才鼓起勇气,拾起那张纸展开,上面——
歪歪扭扭画个笑脸,旁边一行字,“我知道你每天叫人来买早点,那么喜欢吃吗?但是也不用买太多啊,会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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