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安不喜欢住酒店最大的原因就是酒店的气味。即使住上几个星期,即使换了自己买的被褥、枕头、全套床品,即使洗漱用品全是自己的,依然到处都是陌生而可疑的气味。
她重新钻进被子,闭上眼睛,抱紧她自己的小抱枕。
抱枕的枕芯是用干玫瑰花和普洱茶做的,用了很多年,香气早就变淡了,可她习惯了这个气味,只要抱着它,就有一丝人工的安全感。
李唯安闻着若隐若现的玫瑰香,仿佛能听到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那种声音仔细听时反而听不见,可想象中,雪花撞在了窗户玻璃上,滑下来,和早来的同伴们拥抱在一起,化为一体,又像是爱人之间的哝哝细语,无声而深情的凝视,耳鬓厮磨。他鼻子呼出的热气在她的耳垂边上,把她耳垂和耳廓上那些半透明的小茸毛都吹的站起来了,他薄薄的嘴唇轻轻张开,用两片唇咬住她耳廓的边缘,只用嘴唇不用牙齿来“咬”的话,一点也不会疼,可是却能感觉到热气从唇齿之间逸出,随着呼吸和笑声对着耳朵说着不用诉诸于言语的话。
她听着那些无声的话,不由自主露出微笑,微微垂首,看见他的手搭在她肩上。她抓住他一只手,拉到自己面前,紧紧握着,那双手是她见过的最美的手,手指纤长,指尖细长,指甲边缘却是椭圆形,像钢琴家的手,可是手心又有薄薄的茧子。她握起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他左手食指靠近指尖的地方有一颗小小的浅棕色的痣,她把这只手指含在口中,用舌尖tǎn那颗小小的痣……从前她每次这么做的时候,他总会怕yǎng似的笑着蜷起手指……
李唯安最后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
她听着铃声一声一声地响,怅然地怀念刚才那个梦境,梦中那双手的温度似乎还留在唇边。
梦中人始终没有露出脸,可她知道刚才自己又梦到他了。
刚到美国的那几年,她在街头见到高个子的黑发少年经过就会如遭雷击心脏狂跳,有时还会不知不觉尾随人家走很久。
可是,在她梦中,容朗从来没有露出过脸。
十二年了,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李唯安不敢去想。
也许英俊少年只是变成了英俊青年,也可能,他结婚、生子、发胖、每月jā按揭、为生计奔波,很久不再梦到初恋情人。
她闭上酸涩的眼睛,反复回想昨天小文提到的容朗。他和姚锐开了个公司,过得不错,很忙。
她可以再接着追问,他结婚了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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