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完全处于下风的女人便全面开启了防御机制,将自己武装得无懈可击,滴水不漏。
满腔怒火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相乐生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四顾茫然。
他铁青着脸,俊朗的面容变得扭曲,犹如罗刹恶鬼,咬牙切齿着堵住白凝的去路,非要问个明白。
“白凝,你这样做,是在报复我吗?”
什么风度,什么形象,相乐生全部抛在了脑后,事实上,竭力控制着自己没有对她动粗,已经消耗掉了他所有的自制力。
手指在背后颤抖着,虚握成拳,又艰难地张开,撑住门框,不肯放行。
白凝眼神凉薄,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他也未免太过自作多情。
报复他的念头,或许有,但绝对不是主要因素。
她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虚伪、不知廉耻的女人啊。
这才是她的本性。
相乐生已经看懂了她无声的回答。
他的脸色更差,额角青筋暴跳,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传来的疼痛更加尖刺,令人难以忍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说话间,腥甜的鲜血从嘴角流出,他用不停发抖的手背狠狠抹掉,眼神也和她如出一辙,逐渐冰封雪冻。
白凝却已经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
她拉着行李箱往前走,和他衣角相挨的时候,男人仍然没有让路的觉悟。
她语调平平:“相乐生,我什么都不想和你说,离婚财产分割的事情,我会委托律师联系你,让开。”
相乐生恶狠狠地瞪着她。
明明是她理亏,为什么还能端出这么副平静的表象?
“离婚”两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的时候,真真是轻描淡写,不痛不痒。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白凝的心里有多慌张。
她张起了浑身的刺,将虚弱的内心掩藏在充满攻击性的反应里,斜斜扫了相乐生一眼,语气充满挑衅:“怎么,相乐生,你是不是想说,即使我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只要我肯悔过,你还是会既往不咎地原谅我?你是不是还想说,你只爱我,只认定我一个人,除了我谁都不行?”
“相乐生,我很想知道,演了这么多年的戏,从早到晚,二十四小时毫不松懈,你累不累啊?”她垂下长睫,嗤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揭开两个人一直十分默契闭口不提的婚姻真相,“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难道还打算为了你的前途与名声,生生咽下这口恶气,与我继续扮演恩爱夫妻吗?那你可真是忍功了得,令人佩服呢!”
相乐生厉声喝止:“你闭嘴!”
他还没有利欲熏心到,可以将自己身为男性的尊严掷在脚下踩踏的地步。
他十分清楚地知道,他和她,再也回不到原来了。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就被她格外刻薄的话语激得险些失去理智。
可白凝并不肯乖乖听话。
她眯了眯眼睛,残忍又恶意地继续刺激他:“还是说,你有着我不知道的古怪性癖好?是S?还是NT?相乐生,刚才你站在门口,看我和祁峰做爱的时候,该不会有反应了吧?”
她捂着嘴,发出低低的笑声:“那你可真是……太变态了……”
相乐生举高手臂,想要狠狠抽她一个巴掌,制止她说出越来越恶毒的话语,却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打下来。
白凝浑然不惧地和他对视,收了令人齿冷的笑容,面无表情地道:“相乐生,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我想,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地认识过我。”
近来看着他时,她常常觉得陌生,想来,她也一样,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两个玩偶在花团锦簇里过了八年“幸福”日子,好像过家家似的,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如今,到了该散伙的时候了。
明知她用的是激将法,相乐生还是拉不下脸和她继续争吵,做出类似“死缠烂打”的行为。
该生气的是他,该兴师问罪的也是他,她却倒打一耙,振振有词,在他滔天的怒火上,又浇了一车油。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着她,纵着她。
想走就走吧。
他难道还会求着她留下吗?
怀抱着这样心灰意冷的念头,相乐生移开一步,放白凝出门。
她前脚刚迈出去,他后脚便再也撑不住,滑坐在地上,靠着门板连声抽气。
心、肺、脾、胃,哪里都是疼的,所有的痛感纠结在一起,频繁刺激着他的大脑,和着她留下的烂摊子,令他根本无力思考。
缠着祁峰嘘寒问暖的孟嬿嬿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很多女人,就是这么奇怪。
自己的老公出了轨,她不怪男人管不住裤腰带,倒把婚姻不幸的原因,都栽在了同为女性的第三者头上。
这段时间所有的怒火与怨气都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孟嬿嬿“腾”的站起身来,像只雄赳赳气昂昂的斗鸡,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白凝,可以啊,平时看着那么正经,谁能想到你背地里骚成这样?可真够能装的!贱人,骚货!管不住自己的浪逼,去找别的野男人爽啊,为什么勾引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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