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见星的步子又歪了,把人用树枝挡回人走的坎儿道上,“知道为什么让你走右边吗?”
“为什么。”
“左手边全是车啊,三轮儿啊,小电驴什么的……怕撞着你。腿还没好完。”盛夜行看一眼路见星的校裤,“你就听话点儿,成么?”
纠结过后,一向不爱被哄着的路见星放弃强硬的态度,点点头。
顺着路灯的光,两个人绕到拐角的摊位边,老远就看到了那顶红红的小伞。
盛夜行领着路见星已经走到了摊位跟前,看老太太没有要做的打算。
盛夜行好奇了,“婆婆,您不卖怎么还摆摊儿啊?”
他今年虽然已成了年,但还没算“长开”,少年眉眼间的稚气犹存,下巴颏儿线条阳光硬朗,又生得肩宽如小山,往清晨的路灯下一站,半边肩胛能挡掉一大簇明亮的光线。
被挡了光的老太太这才注意到两个年轻人。
她慢吞吞地拎了干净抹布用银夹子卡着擦锅,低低地说一句:“大早上谁吃蛋烘糕呀。”
不太吭声的路见星吭声了:“我呀。”
他不太懂“语气助词”,一个呀字学得还挺有样子。
冬日渐冷,天亮得越来越晚,两个人为了买早餐也起得越来越早。他们身形挺拔,一个静一个动,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校服保不了暖了,外边儿再套一件厚棉服,里面校徽之类的东西更看不到,盛夜行也不太想拿此来博取同情。
“您做一个,”盛夜行从兜里掏钱,“他只吃您这一家。”
老太太没动静,按了收音机开始打量路见星。
也许是路见星过于不寻常的走神吸引了她,老太太又看了他好一会儿,重重地叹一口气,拿了油往锅里热,上面粉开始摊糕皮。
路见星再迟钝,也还是说了句“谢谢”。
“火腿、土豆丝儿,再加点肉松,”盛夜行把钱叠好,“不要nǎ油,谢谢您。”
路见星:“……”
为什么不要nǎ油?
把拳头藏进校服衣兜里握了又握,路见星走了个神回来,看老太太都把糕皮儿卷起来准备加料了,决定反抗一下“强权”,说:“nǎ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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