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夜里九点多,从出租房到宿舍的这一小段路,经常都是路见星一个人背着书包往前走。
盛夜行在后面保持几十米的距离,跟着。
他看路见星一个人走,一会儿把书包甩下来沿着墙摩擦又摩擦,一会儿又停在有yn井盖的地方止步不前……
有好几次,盛夜行差点儿就冲上去把人抱住了。
但他没有。
他们之间仿若又回到了从前,虽然仍是一前一后,但位置已被调换。
夜色下的街巷中,盛夜行偷偷摸摸地靠在砖墙角,校服背心蹭一墙的灰。偶尔距离没把握好,跟得近了点,盛夜行都要放慢呼吸,仰起头紧张几秒。因为他知道路见星的听觉比普通人都要敏锐。
天气冷了,盛夜行打完球浑身是汗,风一吹,没几天就感冒了。
“独立”是唐寒在教育阶段对孩子们给出的最高命题。
对此,盛夜行持保留态度。
他不认为“独立”是一个个体人类需必备的技能,就像他自己的病,医生总说最好别一个人待着,至少得在发作的时候有一个能给自己拿yà的人。
盛夜行是不信邪的人,偏偏要自己待着,时间一长,他能按时吃yà,能在发作后找个墙角蹲着反省,直至后来不需要总是吃yà。
倒不是说yà不好,只是那些yà永远在一遍一遍地提醒他:
你有病——
每每想到此处,盛夜行就忍不住感谢上天,没有让路见星吃yà。
有时候手抖到难以控制,那些yà会一粒一粒地散落在地上。
盛夜行就得趴在地上,视线恍惚,一粒一粒地找。
十二三岁的时候,他找着找着,少几粒或者因为手抖拿不起来,他就在地上趴着发脾气,想哭又挤不出眼泪。
再难捱,用拳头砸砸冰冷僵硬的地面、从喉咙里憋几声沉闷的嚎叫,也就过去了。
盛夜行不敢想象,如果他和路见星的病症对调,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对于路见星来说,“独立”是他与生俱来的技能,甚至因为过度而让他变得渺小孤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