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怎么会不给父亲也找个官儿当当?怎么不让别人觉得他顾宝是个神童?
当然,顾宝对于大伯的不满是不敢表现出来的,他怕他的大伯,怕那个行走坐卧都好像带着风,犹如一柄无鞘之刀的彪悍男人。他只能把一腔的怨恨都发泄在他的小堂弟,也就是大伯唯一的孩子顾乔身上。
他是活在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奢华里的小公子,被众星捧月,高高在上。
他……
受到他将军府出身的亲娘的影响,他从不会和他们这些被乡下找回来的穷亲戚家的孩子玩。他只会穿着最好看的衣服,吃着最精致的点心,对他同是勋贵出身的同窗,简单一句:“那些是我二叔的孩子们。”
仿佛他们是如此地无足轻重。
顾宝受不了这样的屈辱,也受不了这样的冷待,从羡慕到嫉妒再到怨d,他几乎是无师自通。他一直拼命读书,想要超过堂弟,却始终只能活在神童的光辉之下。
他永远都忘不了,在他好不容易考了学堂第一的那回,堂弟只是用轻轻一句“我今天随阿娘进宫,见到了太子殿下”,就轻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打碎了他仅有的骄傲。也是在那天他才明白,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跨越阶级,跨越他和堂弟之间那道无形似有形的屏障。
他只能无力地听着每次阿娘带妹妹们去上香时,用恶d的语言对满天神佛祈求,让大房倒个大霉,到时候看他们还怎么维持得意炫耀的嘴脸。
阶级就是,你以为你只是寻常与妯娌聊天,表达善意,她却觉得你在故意炫耀,不得好死。
忽然有一天,他娘的祈求就真的应验了,顾宝的生活峰回路转,迎来了不可思议乃至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坚不摧的大伯和大伯母死了,他们遇到了什么,怎么死的,没一个人敢说实话,只推说是意外,是顾乔克的。但那段时间国公府的风声鹤唳,并不能用一句简单的意外来解释。曾经的烈火烹油、花团锦簇,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门可罗雀、冷冷清清,连大伯的葬礼都并没有多少权贵朝臣出席。
这与顾宝想象中的风光大葬截然不同,而让他肯定大伯的死并不简单的是一件事——他大伯死后并没有被追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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