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话,天衢子却不想听。他想结束这谈话了,于是说:“天色已晚,傀首早些休息。”
顼婳不理会他的转移话题,她接着道:“以护心之物相赠,顼婳实在是心中惶恐,却也困惑。如此盛情,总不会毫无原由。本座心中感激自不必提,但同时也希望掌院能够为我答疑。”
她不依不饶,天衢子终于无法躲避,可他一开口,必被拒绝,他知道。
顼婳对他了解多少?她会如何辨别他话中真假?赢墀对她何尝不是声声言爱,而他的“苦肉计”比之赢墀的强囚又有何不同?
即便他千思万想,她终也不可能留在yn阳院。如他不可能随她回到画城一样。
纵有万般意,又如何?
他回避她的目光,面色重新冷凝,终于他又变成了无懈可击的奚掌院。他淡淡道:“jā好魔傀罢了,并无所求。”
这话却比较棘手。他若不提,自己假作不知,倒也轻松。顼婳知道自己应该这么想,但对方施恩,而她无以为报,总是令人忐忑。
以身相许却从来没想过——就在昨夜之前,天衢子在她眼里还是个她不怎么尊敬的前辈啊。
可他的沉默退让,却还是让她心软了。
她喜欢赢墀那样偏执激进的爱慕者,那样的话,她还可以给予迎头痛击,以牙还牙,来个恩断义绝、反目成仇。
相比之下,天衢子这样的反而很麻烦。他选择了她最喜欢的方式相助,不打扰不干涉。他温和如水,让人感觉不到存在。于是也不知危险临近。
她不喜欢这种拖泥带水,干脆单刀直入:“奚掌院不会是对我有情吧?”
天衢子全身都绷紧了,可他的声音却是温和而轻柔的:“傀首风仪倾世,若能得以为友,奚某幸甚。”
也是个聪明人。
顼婳无奈,若是单纯为友,倒是亦可。她立刻拿出对待好友的态度,说:“今夜风清月明,若掌院无心睡眠,一会儿我们下山找家酒馆小酌,如何?”想吃肉,但是身上没钱。她打秋风可是毫不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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