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活计——打探消息。
当时他几乎一口老血喷出来,比起混迹市井探听东家长西家短,他更愿意真刀实qāng追讨先帝余孽。虽然也是暗中追讨,但最起码不用呆在金陵城内,他也不必每天一早起来,学着女人涂脂抹粉,就为了扮丑!
再不愿他也得用心办差,这不一大早他刚出门,还没等甩开扇子扮风流倜傥,就被蓝愈拦在街口。教司坊的头牌德音,被新入京的江苏巡抚之子看上,叫到府中唱小曲。说是唱小曲,但其中意思谁不明白。即便德音不愿,但她一教司坊女子,本就为人所不齿,说出去世人大多也只道她狐媚了巡抚家公子。
金陵城中皆知他与德音关系,一般纨绔早已被他收服,轻易不去招惹。也就巡抚之子初来乍到,才上赶着捋虎须。他命人拿安昌侯府帖子前去接人,很容易便将人要了出来。
而后他便把人接到锦绣坊,一来这边人来人往,说话不易引人注意;二来也照蓝愈所求,给她置办些衣裳首饰。
隔间内安昌侯府下人早已屏退左右,防止有人坏世子好事。周元恪知道,这些下人都是柳姨娘派来。等过会出了锦绣坊,当晚金陵城又得多条风-月传闻。但债多了不愁,他也顺手推舟,最起码这些人守门绝对可靠。
“你随意挑些,蓝愈早已嘱咐好,都计他私账上。”
提到蓝愈对面女子颇为动容:“方才来的路上我见到他了。”
周元恪点头,私心里他不希望好友放太多心思在德音身上。撇开身份悬殊不说,这女人心机太重。沦落教司坊,有点心机不是什么坏事。可偶尔她眼中闪过那抹yn沉,竟是连他都觉得胆寒。
幼时无聊听多了鬼怪志异,偶尔他甚至有种错觉,德音像从修罗地狱爬上来的厉鬼。
“这料子还不错,花朝节当日便是凉国公府太夫人寿宴,教司坊合该由你领舞。”
“那就这匹好了。”女子低头,摸着那匹布料,眼中无悲无喜:“江苏巡抚岳父,与这届巡盐御史家小姐定亲夫婿的外祖父乃是同榜进士,中举前还曾在同一间书院就读。”
三言两语间一桩jā易成型,他许以有情人相间之机,德音则奉上最有用的消息。揉揉百汇xé,好悬才弄懂这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正y到屏风后睡会再离开,外面传来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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