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都走了,林黛玉才又道:“三哥,我听紫鹃说,你不愿宿在客房里,却要搬了椅子坐在庭前赏月听风,可外头夜深露重,你露天在外,若是着凉生病了可怎么好?”
林黛玉觉得林涧不必这样客气,她才听紫鹃一说,第一反应便是格外担心林涧的身体受不住,“三哥才答应过我的,会好好研习养身之道,也会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怎么转脸就说话不算数了呢?”
林涧为她守夜,他本就身体不好,若再为她添一层病,她这心里越发过不得了。
两个人之间隔着轻纱帐幔,林黛玉床前还放了一架屏风,两个人都只能影影绰绰的瞧见对方的身影,各自脸上的神色却是瞧不见的。
但说话听音,林涧听出林黛玉的深切担忧,他唇角情不自禁的扬起,却克制着没让自己的话中带上笑意和雀跃。
“无妨。秋夜朗月清风难得,我被这府里的事闹得头疼,正好在姑娘这院中静静心。姑娘这里清静,客房里憋闷,我也不愿待在里头。况我明日还要上朝,朝中有些事情需要我静静的想一想。这客房里有小陈和钱英在,我在内踱步难免扰了他们安眠,我在外头还自在些。”
林涧言罢,方故意漫不经心的笑道:“其实姑娘也不必如此紧张。我纵有些毛病,但也不至于那么脆弱,也不会吹吹风就病倒了。从前在皖南,若有这一夜清风朗月相伴,这一夜就是奢侈的时光了。我这一身的伤,练了十来年的身体,熬一夜寒风夜露,当真不碍事。”
林黛玉还待再劝,可心里又着实有些进退两难,她是担心,又怕劝多了林涧嫌她唠叨,又怕林涧误会她觉得他身体太差以至于伤了他的自尊,一时心头百种思虑从心掠过,真真是才缓过来的一颗心又尽皆挂在了林涧的身上。
林黛玉还没想好,就听林涧说了句让她好好休息,而后拔脚就要退出去的,林黛玉来不及多想,连忙将人叫住了。
林涧果然站住,含笑在外头问她何事。
林黛玉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听香雾说,伯母嘱她给你带了换洗的衣物来。你也淋过雨,你纵不肯进屋休息,那就梳洗更衣吧。穿着湿衣终归对身子不好。”
林涧这回倒答应的很爽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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