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烟一开始是拒绝的,只是没什么用,司闻不允许她拒绝。
司闻把门打开:“你先走。”
周烟走出去,没两步就被他拽回来,扛在肩膀。
她重心一乱,就容易慌,慌就得搂住他脖子,还得搂得很紧。
司闻一手扛着她,一手把病房门关好,然后在韦礼安面前走过。
他手就放在周烟屁股上,就要给韦礼安看。
到隔壁病房,司闻把周烟扔床上,扭头脱了外套,走到窗台,背朝着她。
周烟等了他一会,见他没有要做的意思,就去洗洗脸,漱漱口,再回到病床,脸对着他的方向,侧躺着。看了一阵,她困了。
司闻回头时,周烟已经像个小猫一样,蜷成一团。
他过去给她把腿抻开一些,盖上薄被。
周烟衣领开得低,诱惑在那领口里。她这个职业就要求她们这么穿,要把那道沟露出来,没有,挤也要挤出来。
司闻以前去糖果,也看过除了周烟以外的內休,一排,在那一站,环肥燕瘦,卖相不算差,可他就是看着腻。不如周烟这副,该柴的柴,该满的满。
他的手指在周烟颈上画地图,周烟嫌痒,伸手打掉,翻个身接着睡。
司闻把手收回来,眼又看向窗外。
夜无垠,可他的平静却戛然而止。
韦礼安靠得太近了,这让他不爽。
只要这个人不过来招惹,司闻是不会浪费时间在他身上的,可他偏偏要围着周烟转。不管他是出于想通过周烟调查司闻的心思,还是对周烟有非分之想,司闻都不会让他得逞。
关于过去的经历,司闻可以把‘我不疼’三个字说得轻飘飘,可他从没说过。
为什么?因为从没有人问过他,你疼不疼?
“你不疼吗?”
司闻微怔,扭头看到周烟醒了,眼半睁不睁的。
周烟下巴呶一下他摁进椅背的拳头:“你手不疼吗?”
司闻低头看手,整个拳面都被压成了青白色,他慢慢松开,再看周烟。
周烟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他跟前,把他那只手拉起来,亲了亲手背,然后说:“你要不做,我就回去看着思源了。”
“不过我刚怎么睡着了呢?”
她说这话时,还没醒,迷迷糊糊的。
司闻拉住她手,没让她走。
周烟扭头看他,他也不说话。
周烟走回来,坐在他腿上,在眼睛、鼻梁、嘴唇都亲上一口:“等思源出院。我天天在你家,你上班我跟着,你出差我也跟着。行吧?”
司闻知道周烟并没有睡醒,就跟喝醉酒时一样。
也像她睡着时都要放肆地搂着他胳膊一样。
司闻把她送回隔壁。
出门时没看到韦礼安。
*
司闻没想跟周烟占用医院资源干点什么,把周烟送回去他也走了。
虽然隔壁患者也确实被他转到了私人医院。
周烟在病房睡只能是浅眠,一点动静她就醒了,生怕周思源哪里不舒服,又烧起来。
心惊胆战到天亮,周烟洗洗脸,才想起昨晚上来了个不速之客,她擦干脸,去隔壁看了看,只有护士在登记床号。
她退出来,还没回去,就被郭小磊他妈风风火火冲过来推了一把。
事发突然,周烟没防备,很是踉跄了几步。
那女人没等她站稳就破口大骂:“你这个出来卖的吉!如果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来医院?如果不是他来医院?我也不会过来接他,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她嗓门大,很快吸引了一大批患者、家属,医护人员直觉要闹事,赶紧叫了保安。
可保安过来总得用些时间。
周烟真不想跟她废话,但不说点什么又不像她:“你儿子来医院是因为他善良,珍惜朋友,这是好品质。你儿子会受伤是因为你傻碧,孩子没上车就他妈开车!”
那女人脸上红了一阵,对这话题避而不谈,又扯到周烟职业问题上:“你是个什么?敢说吗?”
说着话,她跟周围看热闹的人互动:“你们知道吗?这是个妓女,在糖果卖的,十来岁就怀孕了,从小就是烂碧。你们说我能让我儿子跟她儿子在一块玩吗?那能学好吗?”
围观的听到这里,再看向周烟,都多了那么抹异样。
没办法,社会常态是这样。
人对妓女这个行当天生会有两种情绪,嫌恶,同情。
周烟可以对嫌恶的目光视而不见,也不会跟他们解释。
他都厌恶了,解释再多,也是在他厌恶的前提下,那这解释一点价值没有。
以前她不懂这道理,偶尔还解释。
因为不止有厌恶她的,还有一些同情她的。同情她的会用‘对你好’‘为了你’‘我理解你’这样的开场白来跟试图否定她的过去,并叫她‘改邪归正’,所以资历尚浅时期的周烟,会上套。
后来看多了,就不解释了。
因为她学会了一个词,道德绑架。
没经历她这样的人生,偏要对她的选择置喙太多,这是司空见惯的,他们以为能感同身受,但其实这四个字,是这世上最大的谎言。
她周烟就是个妓女,她就愿意当个妓女,她无所谓讽刺和毁谤,却也用不着理解和颂扬。
她就是一个俗到骨子的俗人。
这是她选得路,她能承担,所以用‘妓女’攻击她,对她来说毫发无损。
那女人见周烟没说话,为自己占了上风沾沾自喜,话越来越难听:“妓女是什么?是就算警察没有证据抓不了你们,我们群众也能知道的东西,因为那个搔味啊,隔着八丈远都闻见了。好几回跟你打照面,我都怕醺坏了我大几万买的裙子,毕竟不是你这种低端人群能赔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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