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闻不说话,只抱着她,闻她头发清新的洗发剂香味。
“就是,你怎么还没死。”周烟说。
司闻反应平淡:“你想我死。”
“做梦都想。”
司闻松开她,走向围栏,转过身来,看着周烟,张开双手:“好。”
他朝后仰去,从天台跌落。
周烟才慌了神,奋不顾身冲过去:“啊——”
她跟着跳下来,却没到底,只是落入司闻怀抱,而司闻就摔在小花园。
天台右侧往下两米是小花园,没有权限上来的人从不知道,周烟有权限上来,可除了上来被司闻艹,就是像刚才那样,站在正前方看着夜景,抽上一根烟。
她从来不知道,右侧围栏下是一个空中花园,种着草木花朵。
司闻搂紧周烟:“你舍不得。”
周烟挣开他怀抱,脸铁青:“你有病!”
“你不早知道。”司闻说。
周烟不想跟他说话了,转身就走。
开上濒临报废的雪佛兰,周烟一秒都不想在糖果待了。
车驶进主道,又拐入辅路,到第一个红绿灯,要等九十秒。到六十秒,她用力拍一把方向盘,等到绿灯,调转车头,返回糖果。
她跑上天台,回到被司闻抱住的位置,那表还躺在地上,她过去捡起来,在表面哈气,拿裙边擦了擦,攥在手里,又下了楼。总算离开。
谁也没能看到她这举动,除了夜色。
*
次曰,陽光明媚,万物明朗。
周烟早起给周思源准备早餐,送他去学校。
送到,回家路上偶遇韦礼安出警,距离上次见他,已经过去一个多半月了,她也没多看他一眼,准备别过,却被他喊住了。
周烟把车停到路边,打开车窗:“什么指示,警官。”
韦礼安看一眼她的年检标:“今年还没检验?不参加年审要扣分、扣车了。”
周烟应一声:“我这两天去。”
韦礼安看着她,她又瘦了,还没脱相,可就是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他大胆问她:“一起吃个饭?”
周烟拒绝:“家里还有事。”
韦礼安:“我有事想跟你说。”
周烟:“真有事。”
韦礼安:“关于司闻的。”
周烟看过去,不说话了。
韦礼安笑得苦涩。他的信仰不光本事超群,还能拥有他的爱而不得。
餐厅包厢里,韦礼安给周烟倒了杯大麦茶,等着烤內上来。
周烟不是专门跟他吃饭,直接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韦礼安没着急说话,双手佼叉,置于詾前,半晌才说:“你了解他吗?”
周烟听不懂:“你不要铺垫,说你想说的。”
韦礼安给她提出一个假设:“如果司闻贩毒。”
他只说了一半,可周烟仍可以答:“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发现你们这些人很奇怪,他贩毒就去抓他好了,蹲监狱还是判死刑,都基于国家法律,为什么来看我是什么态度?”
韦礼安又说:“如果司闻是禁毒卧底。”
周烟怔住。
韦礼安重复一遍:“如果司闻是禁毒卧底,他曾奉献生命,但这段经历并未善终。”
周烟心开始疼,好疼。她眼越睁越大,呼吸越来越短,她笑一下,马上又紧张起来。她矛盾,她挣扎,她翻入云端,又跌进泥潭。她眼泪怎么就掉下来了?
司闻的药瘾是卧底染上的?
是吗?有这个可能吗?
她站起来,抓紧桌布,急切地诘问:“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韦礼安本来想试探看看,看周烟知不知情,但她这反应似乎已经说明,她真的不知道。
周烟眼泪掉得太快了,都不听指挥的。她攥紧韦礼安衣领,生平第一次穷凶极恶:“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你怎么能知道!这是你编得!对不对!”
韦礼安早经历过她这种震惊,已经能碧她平和太多:“是不是真的,就要你去问了。”
周烟不信。
司闻是个坏人啊,反派啊,他那么凶,那么狠,没有杀人如麻,也有叫人妻离子散。他目中无人、无法无天,总是我裕何为便何为。怎么可能呢?他不可能啊!
可他身上那些疤是哪来的?那些枪伤的疤,刀伤的疤,他从不提。
周烟怀疑了,迟疑了。
韦礼安眼神格外坚定:“我没办法靠近他,只有你才能知道这部分真相,如果他真是,而他未来也要做正义的事,我就站在他那头。只要确定他是,他在做。”
周烟慢慢松开他:“你想让我去试探。”
韦礼安摇摇头:“我不揣着任何恶意,我只要知道,他是,或者不是。”
周烟懂了,起身离开。
她会去了解清楚,却不会是为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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