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妾回去仔细斟酌后再来禀陈陛下。”
皇后失意,一时盛气不再,悻悻垂目,只是临去前目光又朝我拂过来,自然,并不是善意的。
此后不提,至晚间回到宣芳殿,倒又听侍女们围着私下议论。因问起霜黎才知,契丹王请婚之事只一下午便传遍了宫廷,众人都在猜测这和亲公主的头衔最终会落在谁的身上。
我便与霜黎谈讲起下午的情形,不觉后怕。虽说这和亲是为国大业,可人皆有私心,倘若真定了同心,不但要了公然的命,连我也要伤心死了。
“霜黎觉得,皇后此举非但不会讨陛下喜欢,还颇为得罪人。她以为是在为陛下分忧,但却提出了永穆公主与吉安县主两位,便也不算知晓陛下的心思了。”
我笑笑,想霜黎自来是很明事理的,又比我年长两岁,近来行事言语倒是越发通透练达了。
“是啊,皇后是个耿直之人,父皇也曾说她生xng严谨,但不过仅此而已。我到父皇身边快两年了,常能听见几句闲话,要紧的没要紧的,却是从未有人说过皇后半个字。”
“这倒是!皇后除了与县主不对脾气,素来是待下有恩的。”
霜黎倒打趣起我来,站在那灯烛下头抿嘴直笑,我不理论,只仰面白了她一眼,转进内殿安歇去了。
而后又有半月,关于和亲之事仍无定论,但议论却越来越多,便是出宫走在街上,也能听见坊间百姓以此为谈资。
“你说怪不怪?本也不在意,如今这样悬着,反令我记挂了!”
这日又值国子监旬假,我因怀揣心事便自去四方馆与仲满相会,因而说起,一时更添好奇。
“那位契丹王就下榻在四方馆,他请婚的事我早有耳闻。玉羊,我有些担心。”
只以为仲满也会好奇,不料他忽然有些紧张,眉间微蹙,却说起这没来由的话,也不知怎么想的。
我自然不解,想想只觉好笑,便道:“这是为何?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也不叫你去和亲!哈哈哈……”
他看着我微叹一声,再开口时却带着几分焦急:“玉羊,皇后娘娘会提起吉安县主,难道就不会想到你吗?适龄的宗室贵族之女,你自己难道不在其中?”
“这……”我这下怔住,竟是大没想到,思忖着心下发凉,又连忙安慰自己:“应该不会吧?和亲是邦国大事,我不学无术,放诞不拘,根本不适合!而况我的身份也不算很贵重啊,轮不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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