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些事,便先去了。你也留神这天气,似乎要下雨了。”
说完这话,他便阔步离去,身姿依旧如来时那般从容。我久久驻足观望,心里第一次对太子有了些别样的感觉:他原来是这样一个孤独的人吗?
“太子之位举足轻重,想来父皇是很看重他才立为太子的,怎么这太子的形容言语却有些凄凉呢?”我忖度着,不禁问出了口。
“是要下雨了,县主别站在这风口里想事,回去吧。”
霜黎走近,却不接我的话,眼含笑意。我一想,她定是和从前一样,要回去才肯与我细谈,便也暂时按捺下了。
然而,才走了几步,雨点真就落了下来,好在雨势不大,也不用躲避,便只加速行走。可一抬头,却见迎面跑来一个内侍,手中举着一把伞,向我躬身就道:
“太子殿下让小奴给修成县主送伞,太子说,秋雨寒凉,请县主早些回去,莫要伤了身子。”
我一时无言,只觉感动,便接过伞撑起来。少时回了宣芳殿,更衣落座,霜黎果是有些话讲。
“县主还记得初时入宫帮太子解围的事吗?”
我自然记得清楚,想我与他之间最大的事便是这个了,因道:“此事与我方才问的有什么关系吗?”
“其实,此类事情早便不止一次了,只是不如县主遇到的那次凶险。”霜黎颇是凝重地说着,“立太子那年是开元三年,武婕妤尚未得幸,赵婕妤的恩宠无人能及,那时也便是这母子二人最风光的时候。霜黎当年还小,具体的事也是后来听年长的宫人所说,但依照如今的形势,武婕妤日渐得意,便都能理解了。”
“难怪太子之言透露着对旧事的怀恋,倒真是心酸了。”我这才明白其中关窍,却转又一想,觉得不通,便问道:“就算母亲恩宠渐少,但太子到底是太子,是一国根本所在,父皇也并非昏庸之君,怎就至此呢?”
“县主莫急。”霜黎递来一杯热茶,点点头继续说道:“武婕妤得宠除了是xng情之故,出身也很高,她的父亲是恒安王武攸止,姑祖母就是女皇帝,而赵婕妤得宠就真的只是因为容貌出众了,县主可知,她乃是歌舞伎出身,父亲不过是一介卖艺的乐人。后宫里啊,出身卑微便容易为人诟病,便因此也会连累太子。太子数次被陛下申斥,焉知不是那些看不惯的小人作祟?”
女皇帝,武氏,歌舞伎,乐人,这一个个惊人的字眼让我简直不知如何看待。许久,我只有一个想法:太子,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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