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肺腑之言尽吐,情到脆弱之处,必无心关注我这个“婢女”,但我也只是要倒这一杯酒而已。
“我与县主说话,不用人侍候,你且退下。”果然,他只略一挥手,有气无力,未有一丝发觉。
我轻应一声退至堂后,自非真正远离,便贴靠后门这一处的立屏,静待时机。屏障挡去视线,听声却是毫无妨碍。方才同心被我拦断,这一时仍是她先开口。
“你就当真舍得丢了这个朋友?”同心这话倒有些旁敲侧击的意思,话音上扬却又忽然转口:“倘若今日我非要请姐姐过来呢?你见是不见?”
天阔又是一声重叹,道:“同心,你别闹。你想啊,今日既是她的生辰,晁衡必定早有安排,哪里轮到你去请?别打扰他们了。”
“那我就把他们夫妻二人都请过来,人多岂不更热闹?玉姐姐她喜欢这样!”
这一句反驳得甚是娇憨,倒让人无处挑理,也真是半晌未听见天阔接话,只再下一时,便听仆人来报——晁校书到访。我一阵欣喜:这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恰在火候!
堂内不免一阵动静,慌慌忙忙的,同心虽知情,却也要稳住天阔,一句句劝导。我忍不住向屏边挪了几步,探出眼睛观察。他两个面对站着,同心紧紧牵住天阔的手臂,天阔则仍有为难之态,急叹紧张,进退两难。
片刻后晁衡来至堂前,官服未换,双眉紧蹙,虽是按照约定行事,神色却还有些不自然,但让他这种人来“行骗”,如此也就罢了,料想天阔也看不穿。
“晁校书匆匆而来所为何事?”同心问道。
“是……是啊,今日……你不该在家中……陪玉羊过生辰吗?”天阔低着头,随同心附和了一句,吞吞吐吐,满面惭色。
“她不在家,我各处寻了都没见人影,只有你这里了。”晁衡此时倒是有些入戏了,接连叹声,又道:“她近来总为你的事烦躁,心情低落,我无意一句她就会生气,与我争执不休。昨日又是如此,置了气便不说话,今日竟不告而别!”
“为我?!”天阔深信不疑,震惊不已,一时难色俱消,“我家的事已让你们受尽苦难,她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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