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真的离开了,说话时也没有回头。我的耳内莫名响起一阵嗡声,闹得人眼黑发眩。我闭目躺平,再无精力去想他的话。
此后数日,我与晁衡照常起卧相处,只是彼此间再未说过一句话。昼时还倒罢了,每至晚间,各处都静了,房中相对便格外难熬。我知道他在怪我,亦不求他能平顺,因便七八日后,就搬离了内院,住到了东厢。他还是未置一词。
独居的日子里,我总是失眠得厉害,想睡,则一闭眼都是从前在国子监的一幕幕。我在不自觉地怀恋以前,怀恋,我与他的往事。
“夫人,越州的钟夫人来信了。”
这一日,正因神思不济,也未起身,就靠在榻上发呆,却不料茜娘匆匆而至。她带来的这个消息,倒算是一件久违的可喜之事。粗粗算来,霜黎嫁去越州也快半年了。
取信看来,霜黎将关怀思念之语满纸写遍,几处尚有泪水化开笔墨的痕迹。她想我,我更想她,茜娘虽好,终不如她多年相伴,体察入微。我不禁想,若此时她在,会怎样看待呢?
情意之外,霜黎亦提到了我曾经生活了七年的越州郊野,她果然不负所托,找到了草舍,也找到了舍南山坡上我父母的坟茔。这原是她临去前夜我与她说的,望她既是身在越州,倒可时常替我去祭扫,略尽孝思。
只是,霜黎寻到地方时,却见是有州府卫兵日夜看守,坟茔也早被重修扩大,还立了碑文。她因问之下才知,这是开元八年皇帝遣特使督办的,碑文则亦是皇帝亲手作书。
“怎么了?钟夫人过得不好吗?”
我愣神许久,心中百感jā集,却让茜娘误会了,便连忙收敛情绪,对她一笑:“没有,她很好,一切都好。”
她点点头,倒也不再多问,随即轻施一礼转身而去。但,才刚走去两步,却又回头看我,双眉紧皱,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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