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殿内右席,其余生众则就在广场东南。我想这倒是好事,自可不去正殿见他,就在广场随便寻个位置。
“嫂嫂不去殿内吗?这是下席。”才找过去,猪名麻吕就凑了过来,两只眼睛睁得溜圆,十分好奇,又显得几分好笑。
“这酒案上又没写名字,谁还坐不得吗?”我就捡他身后一张空位坐了下来,满不在乎,“我是庶人,自该坐下席。”
他皱了皱眉,似有所思,又道:“哥哥方才还遣人来问你有没有回来,可见嫂嫂该与哥哥同席。”
我知他是好意,可难免不嫌烦,想捉弄他一回,便指着他身后猛地大声道:“快看!那是谁?是圣驾来了!”
他被我一惊,果然慌了,也不敢抬头细看,匆匆回身坐好。直是过了好一会儿,周围的真备、真成都忍不住笑起来,他才发觉被骗,朝我撇了撇嘴,也不再多言了。
“唉,真不知道仲麻吕喜欢她什么,粗俗。”
才安静了,不知哪儿又传来一阵蔑笑,声音倒不用猜,是良和子的,便左右寻看,方见她在斜后方,与我隔着两个人。她见我看向她,竟越发来了劲,将这意思换着法儿地反复说,她的侍女也与她唱和,二人生怕我听漏了似的。
我岂能凭她诋毁?即刻就有话回她,可我正要开口,却又被真成抢了先。真就奇了,他今日怎么如此异常?
“山樱,如此场合理该小心服侍,不要放肆。”真成稍稍转身,不是拦我,也不是对良和子,却是拿侍女开了腔。
这个山樱到底只是侍女,猛被一说,只得羞愧低头,而良和子大为不悦,倒将矛头从我这里转向了真成。
“井上真成,你留唐几年没见什么出息,脾气却是长了不少,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我的婢女?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出身?忘了自己的父亲只是一个下等武官?!”
当年我一心追着晁衡,从不关心旁人的故事,只道他们这般的留学生都应该是官宦子弟,却没多想其中的高低之分。良和子的话虽则难听,但我也忽然明白了,真成他为何一直以来都很安静。
真成没有为自己反驳,显得极其平静,然后向良和子微微躬身,默默地又坐了回去。良和子气盛,愈发不肯罢休,将要再言,我却忍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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