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随意年满三岁了, 父母带着他随天子圣驾返回了长安。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真正的家, 兴奋得满院里疯窜笑闹, 路途的疲倦也不知。晁衡原是要管教的,却看玉羊脸色不佳, 默默先回了寝房, 便暂叫母看着孩子, 只一心先顾玉羊。
“可是累着了?这孩子太顽皮,你一路照看, 没有一日休息好的。”晁衡追进屋, 见玉羊扶额撑在案上, 眼帘低垂, 着实不是好受的样子,不免十分心疼, “玉羊, 我去请医官吧?”
一路颠簸,ā心劳力, 玉羊是觉得不大舒服,头昏脑涨,胃中翻腾,可这感觉不像寻常疲累, 却像是……玉羊一时摸不准。
“不必, 我就是被这孩子闹着了,休息片刻就好。”玉羊吃力地笑笑,向晁衡肩头靠过去, “他的xng子怕真是随了我,从小便如此闹腾,不过这也是孩童天xng,你就别总想着给他立规矩了,等他大些再说,好不好?”
晁衡展臂抱持住妻子,抚了抚她的脸颊,显得疼惜又无奈:“我也知孩子天xng如此,只是你当年生产受了太多苦,就算如今过了三年,我也不能放心。玉羊,既已到家,便扎实修养些时,要听话。”
玉羊见晁衡又提当年产子,心中忽生一问:“满郎,你看公然和同心,昭节不满两岁时就又添了安节,如今哥哥带着弟弟,他们膝下多热闹啊!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也有了第二个孩子,你高不高兴啊?这样随意也有了玩伴,他……”
玉羊知道晁衡心疼自己,怕他不肯或至生气,不过是一片小心试探的口气,可一语未了便被晁衡急急打断,这反应比想得强烈多了。
“随意缺玩伴吗?家里有阿翼和阿翔,隔街便是楚府,这五个孩子在一处,怎样还玩不得?你啊,不许再提此事了!”
玉羊倒真没把孩子们都想在一处,这似乎也让她没了理由,不好再说什么,但玉羊默默忖度着,手不觉暗暗抚向自己的小腹——也许,天意已为他们做好了安排。
此后一段时日,玉羊再未刻意提及孩子的事,也依从晁衡所言好生调养,但身体上的异样越发明显,不得不让她有所计较。一日思量定了,她带着随意去了楚家,同心无事,也不过在府里弄子为乐。二人见了面,放孩子们面前游戏,玉羊便将缘故道明了。
“也难怪晁衡不想要孩子,姐姐为生随意险些丢了xng命,这哪里是开玩笑的事?”同心却是十分理解晁衡,忆及当年,仍觉后怕。
玉羊微叹一声,又不觉发笑,缓道:“他不想要,可万一孩子自己来了呢?不瞒你说,从东都返回的路上我便觉不适,且算来,月事也迟了许久。我不是第一次做母亲了,这感觉应该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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