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有一封阿珩写给我的信,我哆嗦着展开信纸,一张照片掉落下来,我弯腰拾起,那是一张婚纱照,阿珩和冯诗菡的婚纱照!我忽然间就丧失了所有的力气,那张照片飘飘然的从我手中落下,我强撑着看完那封信,阿珩在信中充满歉意地告诉我,他迫于家庭的压力,不得不依照原定计划,已于2月5日和冯诗菡在英国注册结婚。因为忙着度蜜月,拖到现在才给我写信说明一切。
那是阿珩的笔迹,白纸黑字。还有那张照片和被他视为信物的竹简挂件,容不得我有丝毫的怀疑。我觉得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信纸在眼前变得朦胧、模糊,像一团灰色的浓雾。我的心脏越绞越紧,无边的痛楚向我袭来,痛楚得麻木,麻木中又混着尖锐的痛楚,痛到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浑身冷汗淋漓。
“我这辈子是要定你,也娶定你了,要对我有信心”,“我会争取提早拿到博士学位,最迟不会超过一年半,我一回来,我们就结婚,一定等着我”……曾经的誓言从我耳边轻飘飘的溜过,所有的柔情蜜意,难道都是假的吗?他要我对他有信心,为什么一转身就娶了别人?既然无法做到,就不该给我承诺,他这是要生生将我撕碎,是不见血的谋杀!
在我自己昏乱的思潮中,我只有一个固执而强烈的念头:我要当面质问他,痛斥他,甚至打骂他!可是,在更深更深的,接踵而来的痛楚中,这个念头也消失无痕。那又有何用?一切都已无可挽回。我那份被残酷现实所践踏的爱情,已零落成泥碾作土。心中的支柱轰然倒塌,我一切美好的,如诗如梦的感情,破灭得那样干净,连一丁点痕迹都无处找寻。
我在阳台上站了大半夜,任凭苗宁、吴娜和刘晶晶怎么劝都不肯回屋睡觉。苗宁已经康复出院,但身体仍较虚弱,她坚持陪着我在阳台上忍受深夜冷风的侵蚀,我终是于心不忍,回到室内,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我病倒了,烧得厉害,全身都冒着火。迷糊中,感觉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我从床上抱起,我摇晃着、颠簸着,直至意识全然消失。
清醒过来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煜坐在床沿,他的表情焦灼而紧张。
“苗宁给我打电话,说你在阳台上吹了一夜的冷风,感冒发烧严重,你何苦这样作贱自己”,周煜严肃的说,眼光那样温柔的注视着我,使我不由自主的落下泪来。
别后不知君远近(四)
“我真希望就此睡去,永远不要醒来”,我对周煜吐露实言,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没有意识,也没有思想,最好能够化为一缕青烟,被风吹散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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