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进了我的嘴里,再也喊不出来了。湖水将我淹没,我死命扑腾挣扎着,但是在窒息的痛苦和巨大的惊悸、恐惧中,生命力不停地从我的体内往外流,全身几乎再也没有丝毫力气。我的思绪开始涣散,在最后残存的意识里,似乎有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托起,然后,我觉得整个人都被拆散了,阖拢眼睛,身子似乎腾空而去,痛楚也跟着消失……
我感觉到了彻骨彻心的寒冷,就像掉进一个万丈深的冰窖里,冻得牙齿直打战,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身体在剧烈的晃动颠簸着,震得我刚刚有些聚拢的意识又涣散开来,意识和思想都消失了。
“葶葶”,“葶葶”,我听到有人在呼唤我,声音飘渺得好似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我渐渐恢复了知觉,好暖和,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耳边有哗哗的水流声在回响,像是浸泡在水里,水波正围绕着我周身dàng漾。难道我还在那个湖里面吗?可是,为什么湖水变得如此温暖?
我费力的张开眼睛,耀目的光线刺激得我再度将眼睛闭上。
“葶葶”,呼唤声再度响起,是我以为永远都不可能再听到的熟悉的声音。
像是突然遇到了一剂清凉剂,我陡的清醒了。用手揉了揉酸涩肿胀的眼睛,可手是湿的,眼睛反而愈发的模糊。有个人影像浸在潭水里一样摇晃了起来,并且在扩大涣散中,头发、面颊,都那么朦朦胧胧。可即便如此,我还是看清了,那是阿珩的脸,我茫然的瞪视着那张苍白而俊逸的脸,无法思想也无法行动,似乎陷入一种催眠似的昏迷里。
“是我,葶葶”,他对我伸过手,温柔的抚触着我的脸庞。
我浑身战栗起来。“我……是不是死了?”我喃喃的问,“只有在地狱里,我才有可能见到你。”
“傻丫头,别说傻话了,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阿珩的手在我脸上摩挲着,那样粗糙的触感,我睁大眼睛,看到他的左手缠着厚厚的纱布。
“你的手指……是谁那么残忍……”,我的思想明朗清晰了,我的声音在颤抖,泪水涌进了眼眶中。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努力的尝试微笑,“是我自己让人割下的,少了一根手指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是残废。”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再也无法忍耐,痛哭失声。一面哭着,一面喊,“原来你还活着,我以为你死了,如果不是为了小宝,我也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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