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一下午燕王府都在彩排明日酬谢花神的仪式，但是整个府里的气氛却是有点儿诡异。明芷音面上浅笑弯弯，指导仪式滴水不漏。可惜她到底是在乎李牧的，所以对李牧总要特别一点儿——那就是爱搭不理，完全不给李牧说话的机会。
我闲得无聊，又被阳光照得暖融融的，不觉竟泛起了春困。赶巧李牧狠狠瞪了我一眼，紧接着旁边窜出来的小厮往我手里塞了张字条儿。字条上的草书有些过分飘逸，想来写得人很着急。我连蒙带猜地看懂了字条上的话，大概意思就是：可以合作，但不能让明芷音误会。
没想到错有错着，李牧还真是个情种。我“呵呵”两声，朝李牧使了个眼色，转身就把字条丢进了仪式用的火盆里。
回宫的路上，我开始试探明芷音的心思：“明姐姐，今日在惜花园，我只是不小心跌倒，王爷出手扶了我一把而已。姐姐对王爷的心思我还不清楚吗？我又怎么会与姐姐去争？”
“你别多想，我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虽多情风流，但我们相识相知多年，我又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明芷音轻轻叹着气，将我的手握住，“我只是觉得我与他注定不能在一起，终究要放手，现在又何必强求？”
“听闻苏太后此番已向太皇太后提议重新修编宫规，或许到时我们司天宫的巫女也能和其他宫女一样有机会出去。”
“师父驾鹤前要我做这天下的圣女，你知道为什么吗？”
茕英，也就是师父她老人家，绝对是司天宫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大司命。司天宫正是在她手里才能发展至今日受万民敬仰的地步，她被册封为国师，侍奉过宸朝三位帝王，是司天宫第一位有正式品级，有资格站在朝堂之上的人。她传奇的一生，简直是我幼时接触过的唯一故事。她也是这个世上除了先皇之外，知道我所有身份的人。但我还真不知道师父把明芷音打造成圣女的用意是什么，我只知道明芷音以圣女的身份接掌司天宫后，司天宫名声更胜从前。
未等我开口，明芷音又道：“如今虽是宸朝天下，可惜权力旁落，朝廷朋党暗结，地方各自为政，百姓心中无可寄托。若无司天宫的存在，没有我这个所谓的圣女做足表面的文章，还不知要生出多少祸乱。”
“姐姐是打算一生敬奉此道了？”我问。我真没想到师父她老人家看得这么长远，连死后的布局都能料想至此。细想来，与其说司天宫是皇家专用礼仪祭祀顾问，倒不如说它已经成为全天下百姓顶礼膜拜的对象。无论朝廷受到多少人诟病，无论党争多么激烈，明芷音总像是所有人的白莲花，于浮华无情之世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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