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郎泽宁终于出现在了教室里。就在他开始上课的第一天,徐春风又受刺激了。
这天上午两堂大课,一堂精读一堂阅读,下午一堂语法。英语都是小班授课,便于学生彼此演练口语。相对来说英语系的学生还是挺踊跃的,尤其是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比较开放些,胆子大,经常主动站起来回答老师问题。毕竟上课时间很短暂,能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找机会提升口语水平,是一件好事。
不过这对徐春风来说,却是一件苦事。他从开学到现在,一句英语没说过,反正大家都争先发言,谁也没注意到他。但今天不行了,下午语法老师生病,让别的老师代了一节,这个老师很爱提问,而且还是按顺序来,一个接一个地说,用她的话说,这叫平等。
平等到徐春风这里,卡壳了。其实句子非常简单,不过是个虚拟语态,但对徐春风来说不是很简单。他对自己的英语水平真是没自信,越没自信越不敢开口,越不敢开口学得越不好,越不好就越不爱学,已经恶xng循环了。他站起来,很是踌躇嗫嚅半天,蹦出一句,语法还是错的。老师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你坐下吧,英语系的这种水平……”
她没说完,这半句话已经让徐春风满脸通红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头也不抬,拿着书本就向外走。
回到寝室越想越憋屈,他其实也可以算是半个高考制度的受害者。徐春风从小就爱看个三国啦、水浒啦啥啥啥的,最爱王小波,作文总是被老师当范文讲,初中就开始尝试写长篇小说,总之,咱春风骨子里其实是个文艺小青年。高考的时候所有学校第一志愿毫无例外的汉语言文学,第二历史,第三哲学,连图书管理档案学都报上了,就是没报外语系。本来想,一考上中文系,再不用学外语,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呢,哪成想世事难料啊。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正经一夜没睡着,甚至都打算放弃重考,想了半天还是没敢。一来高四的压力可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二来徐春风胆小谨慎,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三来,这次能考上已经是祖坟冒青烟,再来一回准完蛋。尽管心里再不乐意,也拎着行李来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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