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倾的电话打过来时,谷溪正在睡午觉。
她被手机铃声惊醒,头痛了一瞬,接起来还没开口,谢倾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炸响:“加拿大!陆蔷在加拿大有抚养一个华裔小男孩!我拿到照片了,马上发给你,和陆承瑾长得差不多,应该就是他哥!”
谢倾这次出差,去的就是加拿大。谷溪让她帮忙查一查,谢倾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谷溪揉着太阳穴靠向床头柜:“查到他是怎么去世的了吗?”
“这就是我急着给你打电话的原因了。”谢倾的声音里含着一丝凝重,“那孩子是好端端跟着陆蔷回国的。但是她的邻居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国的,也没人知道她离开时是什么样子,似乎是她有意避开了所有人。
我现在在她住的那个街区,遇见了一个拾破烂的华裔奶奶,我刚刚跟她闲聊的时候,她告诉我,陆蔷养的那个孩子,总会把自己不要的能卖钱的东西打包好给她,陆蔷带着那孩子走的那天,那孩子还专门来跟她说过再见,说自己不会再回来了。
谷溪,这个孩子人呢?”
卧室门被打开的时候,谷溪惊了一哆嗦,悚然抬头,看到陆承瑾穿着大衣站在面前。
他有些担心地上前两步,手贴上她的额头:“怎么了?脸这么白。”
谷溪深吸了几口气,清了清喉咙,不动声色地退开:“我没事儿,多睡了会儿。”
陆承瑾皱眉直起身子:“身上凉吗?”
谷溪摇头,下了床,趿拉着拖鞋进了洗漱间,把陆承瑾关在门外。
啪地打开浴霸,明亮的带着温度的光洒下来,谷溪在墙边蹲下,还有些发怔,所以那个孩子,是在国内去世的吗?
那陆承瑾呢?他当时出国,是去的哪里呢?
陆家只说他出国,至于去了哪里,为什么去,一概不曾提过。
本来她以为是加拿大,现在看来,并不是。他回国的时间和陆蔷回国时间基本一致,陆蔷回来时,带着那个孩子,那么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她已经能够明白为什么没人知道陆家有两个孩子,这些腌臜事儿,陆家一边深信不疑地做着,一边又耻于人知。
谷溪的头又开始痛,陆承瑾对此,又了解多少呢?
她把手机解锁,打开微信,谢倾发来了几张图片,洗漱间里信号有些不好,图好半天没有加载出来。
谷溪有些发呆,脑子里轰隆隆的,也不知道想了什么。
图片突兀地出现。一个小男孩,很白,应该算是比较高的,穿着一件黑色的圆领毛衣,有红色纹理,他站在路边给一只金毛喂吃的,眼睛看向镜头,面无表情,目光冰冷。
第二张图,是在房间里照的,还是那个孩子,还是一件黑色的毛衣,黑白色过渡,他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看书,一只腿蜷曲,一只腿伸直,微低着头,碎发挡住了额角,仍然面无表情。
在接下来的几张照片上,他都是同一个样子。
谷溪有些怪异的熟悉,但更多的是悲凉。
他不快乐,对世界有很强的戒备心,浑身有着被压抑的戾气,还有一股,漫不经心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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