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长勺街的下午,周边各种车行人走的声音熙熙攘攘, 时停时起。阿弥给自己倒了杯水,用七色杯子里的一个。
除了早晚和知秋用手机聊聊天, 阿弥大多数时候只能一个人自言自语。
“你是什么颜色的杯子呢?”即使眼前只是一个杯子, 阿弥也生出愧疚来:“对不起, 上次洗的时候,我不小心放乱了。”
接着就再也没办法区分七个杯子的颜色。
就着热水, 阿弥把从医生那里拿来的yà服下, 这是最后一包yà,轻微的感冒迹象昨天就好了,鼻子现在很通畅, 声音也都恢复了原样。
“看吧,不用知秋带我看医生, 我也可以照顾好自己。”阿弥继续和杯子说:“我今天还把夏天穿的短袖都收叠起来, 收好了。明年再穿。”
“杯子, 你说,明年这个时候,我的眼睛是不是就好了。”
阿弥坐在桌子前,面容平视着正前方的已然有些斑驳的墙壁,手不停地在桌子上移动着。
她在一边说话, 一边写字。
黑暗的世界里没有声音是可怕的,阿弥坐在桌子边不停地说着些七七八八的话,其中十有八九都和叶知秋有关。
如果那个红色杯子会说话的话,她大概会告诉阿弥,知秋就站在楼梯那里静静地站了许久。
在感冒yà的作用下,阿弥写着写着就有犯了困,手上动作变慢,人也就顺着桌边趴了下来,呢喃地和杯子说:“我要休息一下。”
叶知秋脚步很轻地的走到桌边看了眼那个红色的杯子,杯子里还有半杯水,一丝波澜也没有,静静地站立在原处。
杯子旁边放着一个本子。
叶知秋坐在床边,低头翻静静地盯着写满了字的本子。本子上从大到小,从乱到整齐,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都是铅迹沉沉的三个字。
叶知秋。
阿弥说的那些话,叶知秋都听见了。
阿弥说过,知秋是全世界最好的人,阿弥会喜欢知秋,一直一直都不会变,阿弥说,如果有一天,可以重见光明,希望第一眼看到的是叶知秋。
不是蓝天白云,不是万丈星辰,不是风,不是雨,不是红尘哀笑,不是世事纷呈,不是春花冬雪,是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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