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紫烟醒来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冷。
京华十月傍晚的风,从关外夹杂着黄沙的阴冷,吹起她的一缕发丝,发丝的末梢抽打在她左边的脸颊,微微的疼痛使她缓缓的睁开了眼。
柴紫烟刚睁开眼,却又马上闭上。因为她看到了黑夜中的灯光。
在黑夜中,一个人要是感觉有些冷了,首先想到的就是光。不管是阳光还是火光,或者灯光。
柴紫烟在感到凉意后,也看到了灯光,但却闭上了眼。
因为她看到的灯光,不是在她的头顶或者前面,而是在她的脚下。
那些像夏夜里天上星星那样的灯光,为什么会出现在脚下?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人在高处。
柴紫烟再次睁开了眼,这次她看的更加清楚:她自身就站在她不知道有多么高的高楼天台,而且还是站在天台边上,只要她一睁眼,就可以看到底下路面上那些流动的汽车灯光、延绵不绝的街灯。
我、我怎么会看到这些?
站在从没有过的高度向下俯视的视觉冲击,在柴紫烟头疼欲裂时,还没有意识到害怕。直到又是一阵冷风吹来,吹得她身子晃了一下,眼看就要跌入那万千灯海中时,她才蓦然惊醒,明白了此时的出境!
啊!
尖叫,这是人、尤其是女人在极度恐惧下的首要反应,柴紫烟也张开了嘴,也想发出这样一声尖叫时,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因为她的嘴巴,被一块透明胶布死死的粘着,她的双手被反绑着,有一双不大但强有力的手,正牢牢的抓着她!
将那声尖叫很艰难的咽进了肚子里后,柴紫烟扭头,就看到了一张脸,一张黑黝黝的脸。
这张脸上,有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厚厚的嘴唇包着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黑人。
看到这个黑人后,柴紫烟的思维终于从梦魇般的恐惧中逃回了现实。她想起了这张面孔,正是她在歌剧院洗手间时碰到的那张脸。在通往天台的门口,还有两个黑色的影子,应该是这个黑人的同伙。
“你不要乱动,要不然掉下去可就会粉身碎骨。”那个黑人妇女用流利的英语,面色‘和善’的警告柴紫烟。仿佛是被她精致的东方美女面孔所感染,这个黑人还冲她笑了笑:“小姐,你真的好漂亮。”
俺都被绑架了,再漂亮管啥用?
柴紫烟很想问问人家,为什么要绑架她。问问人家,绑架她就绑架她吧,干嘛把她放在这个‘一失足就成千古恨’的地段,问问人家,想要什么就明说嘛,何必这样吓唬人呢?可苦于嘴巴被粘着,她只能通过鼻音来哼哼两声表示抗议。
对柴紫烟无声的抗议,黑人妇女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仰起下巴向她的左边方向指了指。
柴紫烟的目光,下意识的顺着黑人妇女下巴指引的方向看去。
她那双视力大概有一点二左右的桃花大眼睛,看到距离她大概有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些人正站在天台上。有两个身影,和她一样,站在天台边缘,面向大自然。
那两个人的面孔,柴紫烟看不清。不过,她不用看面孔,只看身段和衣服的颜色,就确定那俩人是谢妖瞳和阮灵姬。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被绑来这儿,还有人陪着呢……柴紫烟看到谢妖瞳和阮灵姬都被绑到这儿后,刚才害怕到不能呼吸的恐惧感,稍微的轻了那么一点点。
人就是这样,在遇到恐惧的事情时,哪怕是直接面对死亡,只要身边有个作伴的,心里就会松缓一些。
那边的谢妖瞳和阮灵姬身后,影影绰绰的站着六七个人,其中有几个人双手抓着这俩妞,有一个个子高高的家伙,手里拿着一根杆子,杆子的顶端,有个灯泡,灯泡很亮,就像是那个男人光秃秃的脑壳。
静静的看着谢妖瞳和阮灵姬,柴紫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她发现,她和那对难姐难妹,并不是站在同一栋建筑物上,而是两栋几乎同样高、并肩矗立在京华大地上的高楼天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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