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一脸恍惚,恍惚之后是深深的怅然。几年前来姜家提亲时,卫三郎啥都不是,现在竟然能请动皇上提笔作画,他这些年到底干了啥?怎么就一飞冲天了?
“果然还是要读书考科举才有出路,卫家往上数三五代都是贫农,现在官老爷到他家去也得客客气气说话。从前他姓卫的算个屁,现在呢?哪怕进了松阳县城,只要说是后山村卫家人,谁敢欺他?”
姜父拿着烟杆子吧嗒一口,问:“你说这个干啥?”
钱桂花捶捶胸口,说她心里难受。
虽然说姜家现如今也跟着沾光,沾女婿的光哪能长久?总还是要自家出个能耐人。她自从那年落了胎,之后又怀过一次,也没怀稳,打串儿喷嚏娃就没了。别人有些怀得稳当的连摔几个跟头都不会掉,她连着没了两胎料想这辈子再不会有,怀上也生不下来,就只能靠狗子养老送终。
钱桂花把这儿子看得很重,正因为看得重,见他满足于如今的生活得过且过心里就气不顺。偏他还软硬不吃,哄也不管用,唬也唬不着。
姜狗子比卫大家的毛蛋还大个四五岁,现如今十六了。
他读书的年头比家里哪个都长,啥成果没有,写个字儿跟狗刨的一样。
得亏有个命好的姐,他要娶房媳f容易,钱桂花又不满足于此,她想跟亲家母一样过体面日子,那可不就难受了?想到这些,心里真是一揪一揪的疼,钱桂花跟男人念叨说狗子咋回事?人也不傻,小聪明比谁都多,咋就不肯读?
“还能咋的?就是乡下泥腿子命,不是做学问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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