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又不常笑,长得且像画室里素描模拟用的、轮廓线条分明的石膏像;那种石膏像通常都是没表情的,只有光影,冷漠漂亮而无血气。在那些从或近或远的角落与角度模拟他形态的各式各样的眼神里,他彷佛也成了一尊偶像。
慢慢的,他自己也开始有种怪异的感觉,他跟他们,也许真的是不一样。
总之,在某高中任教一年以後,好歹他是有些才华的,藉由教务主任的关系,得以和女中的姚校长晤谈。他过去那项辉煌的纪录盲了她的眼,促成今日他站在女中讲台上侃侃而谈的结果。
这实在是破天荒的创举,翻遍女中的历史还真找不出有像他这样的特例——聘请一位未婚的、潇洒年轻漂亮的男老师。不是他卖瓜自夸,大度山下出来的,就是多了一份与众不同的气质;加上四年的美学薰陶,又艺术了好几年——她後来也说了,就是欣赏他那股艺术家气质。
她,徐夏生,他永远记得这个名字;因为她夏天生,而他冬天生。
这样的巧合,为许多的不可能提供了可能;但是,却也并不确切的保证,那不可能必定得以成为可能。一切都是不必然的,都是未必。
总之,因为一切的一切,所以,他自负不是没道理的。
有些人总是批评他恃才傲物,太过於冷漠;其实他只是不常笑。就像他也不是很喜欢看到女孩子没事就乱笑,笑得发花。在他看来,那种没事乱发的笑,等同痴愚加鲁钝,天真得近乎可耻。
女人总喜欢扮作很纯真的样子,不管年纪大小,没事就在脸上挂著一朵无邪、似莲花的笑,看起来像天使。但老实说,那样子实在蠢透了,不仅没个xng,而且肤浅。
想想,排起来一列规格一式的「天使」,每个又几乎毫无例外的挂著一脸无事吃吃的蠢笑,天真是很天真,却就像大量复制、没脑袋的洋娃娃,空有一副漂亮单纯的形貌,纯到只有群xng没有自己的思想个xng,缺乏独特的灵魂。
很多人不同意他这个论调。好比他那些分散在各处、延续学生时代滚石精神和漫不经心的潇洒——其实是邋遢的xng格,打混过日子的混哥混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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