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说的很随意,眉眼淡淡,声音轻而柔,只是看着洛欢那张好奇的小脸,不时笑一下。
孤月也记不清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孤家人体质特殊。他更是天资出众,一路青云,早早结丹。
只是日夜受家规所桎,成日在月谷与丹药毒花相伴。
第一次离谷,年已七十,外貌虽然是个翩翩公子,却见什么都新奇。路边草编的蛐蛐都让孤月吓了一跳。
毕竟书中见过的可不会动。
他还以为世上真有让死物变活的本事,还当这是什么巫术咒术,站在一边琢磨至天黑。
小贩收摊前,送了孤月两只草蛐蛐。
一双手粗糙龟裂,像是流火时分干裂的黄土大地。脸上还淌着汗,笑得质朴:“公子既然喜欢,这俩小东西就送给公子了。”
孤月第一次同月谷外的人说话,也和现在的洛欢一样,支支吾吾,半天没了言语。
小贩只当这公子是富家子弟,一样爱面子,不好纡尊降贵玩这些破烂玩意儿。强塞到孤月手里,同孤月告别。
一只草蛐蛐三个铜板。
孤月站了一下午,他也才赚了十五铜板。
待到孤月想追,早已夜色昏沉,路上行人寥寥,却找不到小贩。
孤月谨遵教导,从不在凡人面前用灵力仙法。
他寻到一家客栈,灯火通明的喧嚣处。
一只藕白手臂挂在床边,捻着一抹淡粉色的帕。香气浮动,孤月抬头,见天上的星与月,见那人一张胭脂妍美的漂亮脸蛋。
是月谷从未见过的妖艳。
说到这,孤月声音变小了。
他似乎有些心虚,问洛欢还想继续听么。
洛欢正在吃酒糟。小玉勺一点点的舀,满嘴香甜的米酒香。
她正吃一口,听见孤月问急忙点头,含混不清地说:“要听要听!要听孤月进妓院的事!”
“你知道那是妓院?”孤月略有动怒,面色阴沉地捏洛欢的脸。
他更有些怕。
“难道你从欢喜宫逃出来后,在妓院待过?”因此对他隐瞒,也是人之常情。
“没有没有,我听人说过的。”洛欢无辜地解释:“有人说我不听话,就把我卖进妓院里,让我每天接客,小帕子都擦不净身下的精水,我才知道的。你放心,我没被那种地方折腾过……”
洛欢说完又感到委屈,还有阵阵后怕。
如果不是收徒会的事。说不定临弦真会把她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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