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昨天会发生那么多事情我就不该睡得那么沉的!”张巧婷懊恼地不停抓着头发,满脸的遗憾藏都藏不住。
秦霜好笑地说道:“我看你就算没亲眼看见那些事情不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吗,有什么分别。”
张巧婷嘟着嘴摇头晃脑:“那怎么能一样!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和亲眼看见的感觉完全不同啊!”
是不一样。
昨晚从疯老头儿那里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在陈家偷偷蹲点,几乎将整件事的发展看的一清二楚,精彩程度直叫他们拍案叫绝。再加上这事儿有很大一部分是他们一手促成,那滋味就更不同凡响了!阿辰和秦天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面不改色地收回视线。
秦天咳嗽两声,很给面子地继续问张巧婷:“没亲眼看见也无妨,你不是说赵家人被陈家找来了吗?然后呢?继续说啊。”
提到刚才未完的话题,张巧婷立刻收起脸上的遗憾,眼眸黑亮,绘声绘色地继续说起最新打听到的消息。
昨晚,赵玲和她的姘夫女干情暴露,陈家怒不可遏,叫来赵家人并且让村长给主持公道,向赵家讨个说法。
良家妇女和人偷情这种事同福村几十年都没出现过,村长和其他村民们不论是给予全村的名声还是看热闹的立场,都格外重视这件事。
陈家更是半点没有轻易饶过赵家的意思,想想也是,好好的娶个儿媳妇回来才几个月就和人偷情,还怀上了女干夫的野种,更把陈家老太太气得重病不起,至少得在床上躺一两个月,让他们怎么能不气愤?
赵家人对赵玲的事也不知情,最初还不肯承认,只说肯定是哪里弄错了,非要先见见赵玲,陈家人能肯吗!?绝对不能够啊!不少村民适时地站出来说赵玲的事是他们亲眼所见,还把女干夫也一并从猪圈带了出来,赵家人认出对方居然是他们的远房表亲,再想到赵玲成亲前曾和此人来往颇为频繁,前后把事情已联系,登时眼前发黑,再无可辩驳。
陈家起初听郎中说老太太怒极攻心需卧床一至两个月,当时就气得大呼要把赵玲这个贱人浸猪笼!像他们这样的村子里发生什么事情通常村长都有权限进行处理,妇女偷人情况严重者浸猪笼处理,村子的历史上也出过几次,而赵玲这一次,闹得也的确有些严重,只是村长本身其实并不愿意真弄出人命来,所以难免迟疑。
赵家人再气赵玲不争气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同福村的人把自家闺女浸猪笼,软了态度不停地求着陈家人和村长网开一面,并且承诺陈家老太太卧病期间的所有诊治费用他们都愿意出,也愿意出一笔钱补偿陈家此次受到的精神损失。当然,精神损失的说法是秦霜得知后自觉给赵家人出的那笔钱冠上的名头,赵家人只说是赔偿。
陈家那头大概也是觉得就算把赵玲浸猪笼了最多一时解解气,事情已经败露,他们陈家已经丢尽了脸面,与其逞一时之快还不如得一笔钱更为实在可靠。
当然,赵玲就算不被浸猪笼也别有好,滚出陈家是必然的结果,并且这一次不是和离,而是休妻!村长那边为了以儆效尤,也放出话说以后赵玲不准再踏入同福村半步,赵家人也不许和同福村的人婚配,免得再出第二个赵玲带坏了村子里的风气。同时,女干夫那边的人也要让赵家人去通知,并且同样要赔偿陈家损失,不得和同福村通婚。
赵家人不敢有半点异议,只能灰头土脸地将条件答应下来,赵玲表哥就算同福村的人不说,他们时候也必然要去讨个说法。
到这里,本来事情应该算是告一段落暂时有了一个结果,后续陈家人被人议论一段时间,或许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在村里抬起头来,可至少事件本身得以解决。
可偏偏,狗血接二连三,谁都没想到更精彩的戏码还在后头等着他们。
当陈家和赵家总算有了初步的共识时,一夜的时间已经过去,赵家人再次要求要见赵玲并且把人带回去,陈家人没有反对,他们也不想再让赵玲污了自家的地儿,于是陈家人,赵家人,村长以及围观村民们一同去陈家柴房。
结果,打开门一看,顿时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只见赵玲鼻青脸肿,下半身满是血,面无血色地倒在柴房一角,早已人事不知!
之前给陈老太太看病的郎中还没走远又被人连忙叫回来,给赵玲查看了一番,原来赵玲受了惊吓又一晚上不吃不喝,把孩子生生给折腾没了!这还不是紧要的,毕竟这孩子本就不受任何人的欢迎,哪怕是身为孩子他爹的女干夫,在见到赵家人的时候也一直眼泪鼻涕直流地苦求放过他,咬死了说不关他的事,气得赵家人都没忍住对他好一阵拳打脚踢。
最让赵家人难以接受的是赵玲因为孩子没了整个人都去了半条命闲着没就回来,待郎中仔细查验过后说主要是因为赵玲身体太虚,几经被人毒打才导致这么一个结果,再看赵玲浑身的伤,原本还心虚的赵家人当场就爆发了!
好你个陈家!口口声声说他们家闺女偷汉子要浸猪笼,结果呢?居然狠毒地把他们闺女祸害成这副模样,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家人彻底和陈家人撕了起来,场面乱作一团!
围观的村民们也不好说到底谁对谁错,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拉架,连村长看着赵玲昏死在床上的模样都只能叹气。
不过到底这里是同福村,村长不可能真眼睁睁看着一个村的人被外村的欺负,再加上陈家在村里本身也有些走得近的邻居或沾亲带故的表情,互相一帮手,赵家人自然抵不过,最后反而吃了点亏,幸亏村长还算明理,阻止了陈家人继续找赵家的麻烦。
闹到这个地步还想和平解决已经不可能了,赵家人翻脸不认人,不但不打算给陈老太太医药费,连赔偿都不愿意给了!这陈家哪儿肯答应,闹腾了半天赵家也只愿意出一小笔赔偿金,拿来当陈老太太的医药费根本不够用。
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赵玲身上的伤陈明他爹娘也没能预料到,但既然是他们的儿子动的手,他们也只能认栽,到头来,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老太太病了,陈明的媳妇儿没了,他们家还得赔进去一笔药费,一顿折腾后陈家人再不见前段时间赵玲有了身子后的意气风发,陈明的爹娘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几岁。
陈家和赵家也结了死仇,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整件事的发展简直比话本还要精彩,让人叹为观止!
张巧婷说得口干舌燥,连着喝了三杯茶水,才呼出一口气,对秦霜三人笑眯眯地说道:“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陈家人都会夹着尾巴做人了。”丢了这么大的人,除非有天大的喜事发生,否则陈家都不太可能再出来蹦跶,别忘了,陈明的身体问题还没解决呢,陈家接下来要面对的麻烦事还多着呢。
秦天摊了摊手,对陈家的遭遇没有半点同情,“没人逼陈家娶赵玲,更没人逼赵玲偷人,这一切还不都是他们自己作出来的。”要不是赵玲不一而再地来招惹他们,秦霜根本懒得管陈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君不见张巧婷早就把赵玲偷情的事情告诉她,她除了当个乐子听一听,一直没什么动静吗?
所以,对这种不作会死的人,就得让他们涨涨记性!
张巧婷也是有点太单纯,光想着听八卦,却没细想村里有几个人知道赵玲偷汉子的事情?她唯二知道的除了她自己就是秦霜,可她居然愣是没往秦霜身上想。
张巧婷支着下巴,一脸不解皱起秀眉:“还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唔,准确说是村里很多人都在讨论,到底是谁到村长那里告发的赵玲,要不是有人告发,也不会出现这种事。可惜去问村长村长怎么都不愿意说。”
本来悠哉吃着点心的阿辰和秦天动作同时一顿,心说:村长不说,那是人家压根不知道告发人是谁!至于告发人的身份?呵呵,她现在就坐在你面前啊姑娘!
好吧,准确说真正动手的是陈家是告一段落后又开始神出鬼没的疯老头儿。
用的法子也很简单,直接把写有赵玲偷情的事实和幽会地点的字条丢进村长家里,还有陈家那边就行了。
为了保证不出纰漏,秦霜特意让疯老头儿直接在幽会地点等待,先确认女干夫是否出现,一旦发现人影直接先去通知村长,之后再去陈家,等赵玲偷偷摸摸离开后,把用小石头抱着的字条丢进陈明他爹娘的屋子里,两方人马同时出动,哪怕陈家因不愿意丢人而想把事情压下来,有村长在也绝不可能隐瞒住。
两张字条都是不记名字条,他们表示:做好事不留名,他们一向很低调!
阿辰道:“是谁告发都不重要,只要记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对了。要不是赵玲不守妇道,哪会有这么多事。”
张巧婷点头,“说的也有道理。”
秦霜悠悠地喝着茶,神色平静无波。
在陈家这件事情上,或许把上回王潜的事件也包括进去,秦霜时候都只有一个感想,那就是——表哥表妹都是邪物啊!
赵玲的姘夫就不说了,要是找个有但当一点的说不定赵玲的解决还不会这么惨,哪怕赵玲跟着赵家人回去,以后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最让秦霜惊叹的还是前两天沈均过来通知她县城的喜乐楼即将开业的消息时顺口提了一嘴的事。
也是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当初王潜被宋知府定罪的事情上,那位原本自被刘县令当做工具嫁给王潜的远房表妹王夫人居然也参了一脚。
当初她去买庄子的时候还没跑的庄子原大管家说过,王夫人早在王潜还没出世,离开县城去办事的时候就卷走了王潜最多的私房钱跑了,打那之后就再没了消息。
那位恐怕是早有逃离王潜的心思,临走的时候还偷了王潜隐藏起来的罪证,估计是想一次要威胁王潜放过自己,结果阴差阳错正好赶上了好时候,王潜入狱后根本没精力管她死活,而王夫人也不知道是为了报复还是怎的,居然费心思托人把手里的罪证送到了宋知府的手里。
于是,王潜的罪名以最快的速度定下,也成为了最先被斩首的一批人。
王潜要是泉下有知估计会爬出来找王夫人算账,不过就秦霜而言,她倒是很想给王夫人点个赞!
闲聊过后,张巧婷被秦霜留下来帮忙,陈家的事完了,她这边也该忙活起来了,单独留下来的野猪肉也是时候开始腌制做成火腿了。
火腿火腿,用的自然是猪腿肉,秦霜背包里虽然有两百斤野猪肉,可能适合做火腿的只有两条猪后腿,也亏得这头猪体形够大肉够多,两条后腿加起来居然有三十多斤,此外秦霜还让喜乐楼的伙计帮着给带回来了十条猪后腿,两种肉加起来约莫一百五十斤。
做火腿第一个步骤就是先修腿,刮掉表皮上的残毛和污物,再用刮骨刀削骨,使肌肉外露,刮除两边的肥膘肉,使猪腿成为整齐的竹叶形。接下来就是腌制,腌制的过程很是复杂,一共需要四次,到腌制成功共费时一个月。
今天是第一次上盐,将猪腿皮朝下肉朝上地放入垫了干净竹片的大盆里,分六次将四次上盐的总盐量的六分之一均匀的洒在猪腿表面,撒好一条腿,放上竹片隔开,再摞上一条腿,撒盐,再摞,再撒,重复动作直到把十二条猪腿都撒上盐巴。
动手的只有秦霜,张巧婷和秦天,阿辰负责把腌制过程用纸笔详细地记录下来,秦天力气大负责搬运猪腿,秦霜和张巧婷动手撒盐。
上盐的整个过程一共花了一个时辰,累倒是不怎么累,只是麻烦,费时。
“秦霜,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看着也不像是要做腊肉。”张巧婷好奇地询问,如果是做腊肉,并不局限于后腿肉,事实上村里找秦霜买肉的村民们大多都是打算将那些野猪肉做成腊肉留着过年吃。但秦霜特别单独拿出后腿肉来做,还一下子做这么多,就让她有些难以理解了。
腊肉再好吃也不可能顿顿吃,做个十斤八斤就够吃了,做一百多斤秦霜家四个人吃的过来吗?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秦霜的手艺很好,她会做的东西往往味道都会很香!
秦霜仿佛看出她的心思,笑道:“我要做的这个东西叫火腿,滋味可比腊肉想的多了,就是做起来麻烦,也很费时,等过年的时候我给你们家送去一些,到时候你就能尝尝了。”
“真的?”张巧婷消弭了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那我可就不客气地说声谢谢,等着你的好吃的,嗯……火腿了。”
“好,不过过几天还得你帮忙一起继续腌制。”
“没问题!”张巧婷拍胸脯保证,本来她就是拿秦霜的工钱,这段时间因为喜乐楼忙着新酒楼开张的事暂时停了售卖叫花鸡等吃食,她正觉得闲得慌,能继续帮忙她也好拿工钱拿的更安心些。
上过盐的猪腿被放到厨房阴凉处盖好,第二次上盐是三天后,而两天后,正是喜乐楼在县城新酒楼开张的日子。
作为和沈均建立起良好合作关系的合作对象,当天,秦霜怎么也要过去祝贺一下,也顺便去检查一下庄子里的装修进度,距离她买下庄子已经过了好些日子,眼瞅着没多久就要下雪了,庄子的装修进度也已然进入尾声,估计最多再过三四天就能彻底完工。
“秦霜,阿辰,秦天你们来了,我在楼上给你们留了雅间,上去坐。”沈均亲自将秦霜一行四人迎到了二楼。
像这种可以免费吃到美食的机会,疯老头儿从来不会错过,上楼的时候还特意提醒沈均记得上几壶好酒,要贵的!那副贪小便宜的模样让秦霜三人都恨不得装作不认识他。
老爷子,您能有点高手的样子吗?丢人可以在家里丢,出门还这么放荡不羁,同行的人很有压力你知道吗?
倒是沈均好脾气地笑着让小二把酒楼里最好的几种酒都送上来一壶,大方地让疯老头儿冲他不要钱地一顿夸奖。
和喜乐楼合作已有些日子,但真正来这里吃饭,秦霜也是第一次,他们进雅间的几乎同时,酒楼里的伙计就快速地将菜都上齐了,一共十二道菜,每一道都是喜乐楼主打的招牌菜,其中更是有四道都是出自秦霜之手,正是昨天开始重新恢复制作的叫花鸡,蜜汁蜂蜜鸡,烤鸭以及松仁玉米。
秦霜对自己做的饭菜成为别家酒楼的招牌菜心情有些微妙,但这件事沈均早就和她提过,所以这种微妙转瞬即逝,想到这些菜能给自己带来的利润,也只觉得心情越发愉快。
荣镇那边的喜乐楼依旧正常营业,只不过因为县城这家新的酒楼规模更大,每天的客流量也大,沈均以后会主要坐镇这里,理所当然的,叫花鸡这些吃食也直接转移到了这家店里,荣镇那边为了不影响这边的生意直接不卖了。
反正就算不卖这些少一笔收入,有鸡蛋饼手抓饼等物,再加上县城里新开一家大分店给喜乐楼提高了知名度,荣镇喜乐楼的生意并没有收到坏影响,反而红红火火更上一层楼。
至于为什么非要直接断掉那边的供应,理由很简单,因为从今天开始,县城喜乐楼里卖的叫花鸡,烤鸭等吃食都要翻倍地涨价了!以前一只鸡二三十文钱,现在?呵呵,三百文!
荣镇规模那么小,一道菜三百文,谁吃得起啊?县城就不一样了,规模比荣镇大四五倍,人口也将近一万,生活条件也远非荣镇百姓可比,喜乐楼占据了原本县城极大知名酒楼客运来的位置,就算不能照搬客运开当初的饭菜价格,比一般饭馆高价一些实属正常范涛。
方才秦霜四人上楼时看见的一楼大堂里座无虚席的情况也足以证明,县城的百姓们都很能接受这个价位的饭菜。
饭菜涨价,秦霜理所当然也能获利。
沈均本就因在酒楼的事情上欠了秦霜一个大人情,又从她买下庄子的举动中判断她怕也是要做出一番大事业,为了将来双方关系更加紧密,给秦霜的分成也非常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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