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潜嗯过一声,关上门悄然退了出去。
他这个人从小缺乏信仰,是为众所周知之事。但他终究也会在郁闷难解的时候,跑去圣洛伦佐教堂小坐片刻。
人生百态,他打算在战乱之地救死扶伤,她却在和平盛世里杀生害命。
他想,如果双手合十,默念一声“ade, edna eé eat”就能消罪,那么他希望自己的女病人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放下药丸和屠刀,生一个孩子。
世事纵然难料,基因和容貌有可能随机分配,可无论生父姓沉或是姓苏,她的孩子都会身强体健,不会像他这样带着先天的弱。
周潜私心琢磨着,他以为既然长得那样结实了,最好是个女娃。
他在周家和沉家见多了大世面,知道一旦在男娃身上砸狠了钱,他们就很容易走歪路子。
他已经跪累了,他不想再跪那两个男人的娃。
而倘若她真愿意生,他便也掺一脚帮着养。反正他后继无人,钱多钱少,他都愿意拿来给这女娃花。这一回,他发誓要做她货真价实的周叔叔,不会像欺负她母亲那样欺负她。
学校放假时,他打张机票带她去周家老宅消夏。
他们的院子里有蓝莓和苹果树,灌木之间常有大尾巴松鼠出没,他陪她玩捉迷藏,靠在树下为她读图画书,他告诉她自己以前也和彼得兔一样,翻篱笆墙去偷邻居大叔种的果子吃。
他想让她看到日落时火红的密云,会穿上长靴带她去泰斯特河钓鱼。
只要她的母亲还能忍,还没飞起一脚踹死他,那么他就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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