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每日里除了吃饭便是睡觉,闲下来就互相追着打闹,扯着嗓子尖叫尖笑,跌倒了又哇哇大哭,没有一刻安宁。
云倚风自从有记忆开始,就住在这个院子里,不觉得好,也不觉得不好。
直到四岁那年,一群孩子被叫到yà房,每人发了一颗糖丸。
“又甜又涩,吃下去后腹痛如绞。鬼刺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说,看谁先不疼。”云倚风道,“当时我恢复得最快,还挺高兴,觉得自己厉害,于是邀功请赏一般跑去找他。”
而鬼刺也的确大喜过望,如获至宝般抱着他哄了大半天。
再往后,这样的事情三不五时就会发生,大院里的孩子也越来越少了。尸骨堆积在沙滩上,被海水冲刷带走,欢笑与哭闹也被彻底封存,每一次活下来的人,都战战兢兢地躲在房子里,浑浑噩噩痴痴傻傻,等待着下一回去yà房的日子。
“和我一起活下来的,还有另一个人,名叫白鸟。”云倚风道,“他原本只有小名,后来见海岛上有许多漂亮的霰鸟,就给自己换了这个名字,可惜在我十岁那年,他也没熬过去,死了。”
鬼刺在遗憾之余,倒越发珍惜起云倚风来,悉心教他武功,教他念书,甚至在研究dyà时,也更加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将这仅剩的宝贝疙瘩也折磨死。
“他也不知给我下了什么yà,白天练武读书,一切如常,天一黑就筋骨俱软,如同废人。”云倚风道,“他想炼yà时,就会派人将我拖到yà房,再用铁链捆住手脚。”
十几年间,被迫吞下去的d与yà何止数百种,可当真邪了门,哪怕是被丢入d蜂洞,蛰得整个人都肿胀变形,过半月一样能慢慢恢复,就是不死。鬼刺喜不自胜,又精心养出一批d蛊与他关在一起,期盼着能炼个活人蛊王出来,谁知这回却关出了事——半个月后d蛊是吸饱了血,可云倚风也差不多快死了,挂在铁链上摇摇y坠,白衫上结满蛛网与乌黑血迹,如干瘪的风筝。
鬼刺被惊得魂飞魄散,赶紧将人解下来,好不容易才鼓捣回一口气,只是那些蛊王留下的d,却再也解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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