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凌颔首应道:“我也这么觉着。王家虽然在朝中有人脉,在乡里也有势力,可他们触犯了朝廷法纪,国法便不容他们。”
国法之外的东西,他会想法子替宋家挡下。
回到县里,桓凌便向宋县令一家辞行,预备去府城上任。
宋县令这个原本看着他就别扭的人,听说他要走都有些吃惊,宋时更是讶异:“我还没正经招待你一回,你就走了?这几天光叫你干活了,我们武平县外最有名的灵洞山、梁野仙山、豸山书院都还不曾请你玩过……”
桓凌笑着说:“三弟若一定要招待我,哪天你去府里看我,就请我去酒楼吃饭吧。宋世伯、纪姨,不是我不肯多留,我是想起来如今距水患已有十来日光yn,世伯请朝廷免粮的奏书和林泉社诸生们送来的文章也都该递到省里了,巡按大人必定要下来走访。我提前到府里,也好写几份报灾文书、在府尊和按院面前帮世伯转寰。”
那份奏书还是他给写的,督察御史的文笔。条分缕析、词情皆备,宋大人自己可写不出这样动人的文章来。
——不够动人的,干得了专职弹劾人的御史么?
宋时想劝他,又明白他要走的真正理由是为替自家担下清整田地,对抗本地势家的责任,自己硬留住他,才是枉顾了他抛下清贵的中枢要职来福建的苦心。
他沉吟了一阵,按住父母,对桓凌说:“你还没请着合适的师爷,我偏偏也脱不开身,你就先带我们管刑名的梁师爷过去?我这里已经给你备好了送上司的礼物,虽然都是家父上任时带来的,但这也才几个月,应该还不过时。还要收拾些你一个人到府里住用得上的东西……”
桓凌千里急奔来的,带的衣裳行李都不多,也就堪堪够用。到得武平这边,纪氏倒给他做了两身新衣,但往后他就要在府里做官了,恐怕他一个男子不懂怎么上街买衣裳,鞋脚、冬衣就得赶着裁制起来。还有房里用的屏风、洒线桌帏、文房四宝、杯盘壶碗、铜镜、花觚、香炉香饼……
宋大人给他裁做的衣新官袍倒正好得了,再去店里买几副好乌纱、官靴,到府里簇新地穿上,也好显出他六品通判的威仪。剩下如送上官的补子、绸缎、象牙雕件、犀带、犀角杯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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