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凌却不知怎地从他的目光中看出几分恳求之色,先讲了自家“理气一体”“理先气后”之说,又正色教训了那几个学生一句:“正如方才宋主持所言,这场自习会是为学子自家理清学业中有所不安之处而设,凡有志于学者皆可上台析自家过错、申自家理论,却不是上来做先生教导别人的。至于明天理、勘正误,是你们下台之后各自要做的工夫,不要再此纠缠了。”
几位学生挨了批评才想起后悔,唯唯地应了,谢过老师点评,排着队下台了。
但台上不敢争,下了台又不安静。那个讲“理气一”的因合桓凌的讲法一致,又觉得自家理论盖压别人,又讲过四五道题,待到中场休息,老师和主持人去一旁解手的时候,又爬到自家面前的书案上,大讲“理气一”的道理,并数落起了别人的概念比起他这个“一”差了多少。
他得了桓老师点评支持,台下也有不少被桓凌点透,支持此说的,同他一起怦击异说。
宋时跟小师兄从书院上完厕所回来,就见桌子上高高站着个人,一呼百应,激情演讲:“……若如孙兄之讲理气混而无别之说,单一个别字,已是将理气判为二物了!”
宋时顿时眼前一黑。
老师就去个厕所,这学生就敢登桌子爬高,带领一群学生暴力欺凌同场听课的学生了?要不是上头遮阳棚是纸糊的,他是不是就要踩棚子上去了?
请家长!
不,请老师!回头问出他老师是谁,得给他老师写信,让他管管这学生。
他将腰一挺,肩一抖,大步流行踏到那名学子面前,神色锋利,从下方仰着脸望向他,不由分说便问:“贤兄便是延平县方问山先生垣吧?可否告知宋某,令师是哪位名家?现居何处?”
那学生叫他大步袭来的气势镇住,也从上头望向他,原本预备了满肚子抨击别人的言论也都忘到了九霄云外。连周围听他嬉笑怒骂、针砭理学的学子们都纷纷看向宋时,不知他追到这里来是做什么——
总不会是看中这位方兄生得俊俏?可哪有看中了人先问人老师的?
方嘉宾见他一个俊秀出尘的美少年这么盯着自己,也不免有些绮思,又自觉坦坦dàngdàng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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