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就是弹劾了马尚书一回么?哪个言官不曾弹劾过部院大臣以邀名的?何况他那弹章也没真个弹劾到尚书头上, 只说底下人不好罢了,马尚书不会与咱们家为难的。”
他拉拉杂杂说了许多话,面上为安慰父亲, 实则为了安慰自己——他这侄儿自幼沉稳内秀, 早早取中了进士, 可不是他小儿子那种无法无天,不吭一声就夜宿娼家的人, 今日怎么平白就没消息了?从白天他儿子便派人到城门守着, 他回来后又几乎散出去所有家人, 怎么直到现在在也没个消息?
该不会是他弹劾的哪个军官恨上他, 私下行凶害了他吧!
他弟弟、弟妹都没了,侄女又嫁进宫, 做了皇家的人, 只得这个侄儿继承香火。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 他可怎么跟早去的弟弟jā待?就是能赔个儿子给他们, 他膝下这几个不肖子也比不上弟弟家生的进士儿子啊!
桓参议焦虑逾恒, 却不敢让父亲知道,只能拿着无关紧要的话开解老父。
桓阁老实在比他知道的内情深,甩甩袖子, 冷哼一声:“那孽障的事你不必再管了,我叫人传信时他恐怕就已奔着京外去了,你们派出的人如何能堵着他?如今他加了佥都御史衔,出关查问边军弊政,咱们家往后可管不得他了!”
这不是好事么?桓参议纳闷地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脸色如铁,却又不敢深问。
他倒知道桓凌弹奏了几个将官,可言官弹劾本是天经地义,弹劾将官有什么大不了的?纵然陛下让人查问兵部,那也攀扯不到周王外祖、兵部尚书的头上,能有多严重?
桓侍郎只看着他的脸色,便知他想什么,心里不由得更郁闷了一层——这个儿子倒是孝顺,只是才具不够,没随得他的慧心灵窍,只见眼前的小事,不知从大处着眼;那不肖孙儿处处都好,偏偏主意太正,连他这个祖父也算不了。
他摇摇头叹了一声,冲儿子摆了摆手:“去把升儿、清儿叫回来吧,再叫你媳f进宫看看咱们王妃娘娘。马尚书是周王外祖父,他遭了桓儿这封弹章迁累,我怕贤妃与周王也要嗔怪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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