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连连保证,死命压着蘑菇头的脑袋在怀里,对方挣扎了一会儿,渐渐传出轻微的鼾声。
竟然睡着了。
她指尖碰了碰左晓棠的刘海,轻声道:“原来你一直在自责吗?”
梁挽鼻头一酸,有点控制不住泪腺,她十年的老友,嘴巴坏得要死,好几次差点闹崩,可每一次在她丧到不行的时候,总是能第一时间风雨兼程赶过来。
对比之下,她曾经睡过一张床,讨论过同一个男孩子,掏心掏肺对待的室友,却在她离梦想最近的那一刻狠狠捅了她一刀。
人心险恶,想起来便如芒刺在背。
梁挽转过头,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一想起孟芸此刻在寝室里,有可能正用着她买的笔记本,听着她送的耳机,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时,不由得一阵恶心。
思绪混乱间,目的地到了。
梁挽付完钱,拖着神志不清的左晓棠下了车,临走时,司机喊住了她。
“小姑娘,早点上楼哈,刚才我好像看到有辆车一直跟在后面,你最好小心点。”
梁挽愣了愣,立刻警觉地环顾四周,然而小区附近的马路空dàngdàng,连条狗都没有。她伸长脖子,发现十米开外还有个警卫岗亭,放下心来:“谢谢大叔提醒,我会注意的。”
司机和善地颔首,没急着离开,用远光灯帮两个小姑娘照明,等她们进了小区大门,才掉头开走。
梁挽吃力地扶着左晓棠上楼,替她脱了衣服擦了脸,再拖到床上盖完被子,折腾完后没待多久就下电梯了。
她不打算在公寓过夜,一来明早还有课,二来孟芸的事儿,也是时候好好算算账了。
步出门厅,寒气激得脖子一凉,梁挽没戴围巾,冻得半死,把毛绒外套的拉链又往上拽了拽。
深夜时分,整个城市都在沉睡,街头安静得没有半分声音。
她打开手机叫车软件,活动了下僵硬的手指,慢吞吞在界面上输入学校的地址。
路过街角时,隐约意识到什么,脚步忽而一停。
几步路之外的yn暗处,停了辆熄火状态的黑色宾利,车门边倚着道颀长身影,瞧不清具体五官,暗夜里唯有未燃尽的烟头忽明忽暗,被他丢到地上,拿脚尖碾了碾,随意踢到一旁的废水沟里。
场景有点像恐怖片的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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