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晋明懒得说他,见小娇妻匆忙离去后,取过桌上的紫砂壶茶盏,替自己倒了杯热茶。灯影落在他不再年轻的脸上,映得眼角纹路深刻,他捧着杯子,神情怔然。
陆衍也没催他,长腿一伸,懒洋洋窝到对面的单人沙发里,这位置是他的固定专座,当初买的时候家居设计师特地量了其身高腿长定制的。
因为太舒服,他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下一刻,陆晋明发话了:“我让你来睡觉的吗?”
“哪能啊。”陆衍支着额,眯眼笑:“我还以为是来看您发呆的。”
可不是,都快十分钟了,老头子硬是凹了一个姿势,捧在手里的茶都凉了。
“别ā科打诨。”陆晋明瞪了他一眼,挥挥手,叫佣人都下去。厅堂里很快只剩下两父子,他沉吟片刻,像有些难以启齿:“阿衍,快到一月二十三日了,今年你哥哥的忌日……”
陆衍淡淡接话:“一起去吧。”
陆晋明愣住,表情竟是有些复杂,连连点头。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到最后时语调哽咽,头深深埋入掌心里。
十五年了,他引以为傲的一对双生子,天之骄子的哥哥夭折在雪夜,顽劣不堪的小儿子受到惊吓,记忆缺失了大半,强制心理治疗了三年才得以缓和。
因为这桩事故,发妻经受不了打击,身体迅速衰败,而后的五年里缠绵病榻,四十岁不到就撒手人寰了。
原本和美的家,分崩离析。
自此,陆晋明再不能容忍下雪的天气。
“你别想了。”陆衍叹了声,看着在痛苦回忆里挣扎的父亲,低声道:“其实我到现在,都记不起来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梦里都是支离破碎的画面。”
陆晋明猛地抬头,骇然道:“你又开始做梦了?”
“偶尔吧。”陆衍笑笑:“我去过周医生那里,她认为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还在,叫我睡眠不好时尝试yà物辅助。”
然而那yà吃了更糟糕,早上起来浑浑噩噩,他十二到十五岁,世界都是灰白的,敏感易怒,半点喧闹声都听不得,只想捂着耳朵躲在紧闭的房间里,谁都不要打扰。
陆晋明坐不住了,焦虑道:“阿衍,要不你先别忙集团的事儿了,这阵子休息一下。”
“没那么严重,做做梦罢了。”陆衍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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