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音浓重的北欧腔谴责:“j骨裂了,至少要静养两个月,春夏季的首演彻底泡汤,你可以开心地顶替她的位置了。”
梁挽慢吞吞垂下了头,耳朵上的灼热叫她百口莫辩,俄罗斯妹子觉得尴尬,赶紧连拉带拽地将同伴带走了。急诊室门外又剩下她一人,她失魂落魄地靠着墙,听着里头隐隐约约传来的低低呼痛声,愈加难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护工推着坐在轮椅上的jessa出来了。
突然打了个照面,两人都有点懵。
梁挽一下子就挺直了脊梁,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无奈那句【你还好吗】的问候怎么都没脸说出口。j妹的眼圈完全是红的,她素来上课都喜欢画一个精致的眼妆,这会儿眼影全晕了,瞧上去相当狼狈。
护工挺识趣,留给两个小姑娘独处的时间,先行去忙别的了。梁挽绕到轮椅的后边,手才刚刚搭上椅背,就听到了jessa开口——
“你回去吧。”
梁挽心里咯噔一声,鼻头一阵酸胀,为这在异国他乡即将逝去的友情而遗憾,她有千百句话可以表明忠心和歉意,然而最终她默默绕到了轮椅前,机械地重复道:“sy,全是我的错。”
j的眼泪大颗落下:“我并不怪你,这是个意外。”她哽咽道:“我只是现在不太想面对你,你能明白吗?”
明白。
太明白了。
梁挽扪心自问,若是将她们两个的位置换一换,设身处地去想,她只会比j妹的态度更恶劣。那可是abt每一年开年的首演,大都会歌剧院哪次不是bà满?多少芭蕾新星都是从那里冉冉升起,而后一帆风顺地漫步在星河大道里。
至于jessa,她本来可以拥有这次机会的,如今伤了最宝贵的脚踝,今后的每一次起跳,她的右脚注定会比左脚吃力更差一些,后遗症即便再小,都会在她的职业生涯里划上不完美的一笔。
这一切,全是拜自己所赐。梁挽掐着手心,深深看了她一眼。
没有必要再多说了,希望她能不遗余力地迁怒自己,只要她心里能稍微好过一些,什么都可以。
梁挽重新唤回了护工,转头离去时,终是没有克制住,拿手背飞快地抹了一下眼泪。走出医院,起夜了,马路上的风突然变得冷冽,梁挽手扶着路灯,一点点蹲下身去系不知何时散开的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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