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被聂烽和尹向东各揍了一顿。
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天也已经大亮,聂维山揣着兜在柜台后面等开张,渐渐明白了那是怎样一种冷。身上的热乎劲儿呼啦就散没了,里三层外三层都禁不住街口的西北风,仿佛他自身不带热度,衣服和鞋袜包裹着的是个死物。
聂维山看着街上来往的人和车,无比怀念店里的那间小卧室,他想窝在上面抱着尹千阳,想得都握紧了拳头。可只有凉冰冰的手指,和被寒风吹烫的眼眶。
物价飞涨,随便两盒小花再凑一挂鞭à就一百了,装钱的纸箱子里半天功夫就积满了红票。那位暖脚的大伯终于从井盖上离开,说:“等着除夕吧,那天隔一个钟头就得收拾遍钱箱子,不然就冒出来了。”
聂维山问:“除夕大概能卖多少啊?”
大伯寻思道:“每年都差不多,保守估计五六万吧。”
聂维山没再多问,怕自己心里有落差,于是闷头干活儿。快中午的时候又来了位阿姨,跟大伯是两口子,俩人都是土产公司的。
下午有辆箱货过来问要不要补货,顺道把聂维山带回à库了。因为他们土产公司的人只管卖,聂维山属于外面雇的苦工,所以什么活都让他干。
à库在市郊的山上,聂维山一趟趟搬货,二三十斤整箱的礼花他搬了几百个。胳膊和腿从酸到疼,再到麻,最后都没感觉了。
几个钟头没有停,直到天黑才坐下来喘口气,他掏出手机,有好几条未读信息。
“中午吃什么了?忙不忙啊?”
“忙的都不回复啦?”
“多喝点儿水,晚上我在胡同口等你。”
聂维山一天没喝水了,嘴唇都裂了口子。他正想问问几点能回市区,看库的老头问他:“晚上能在这儿值班么,钱另算。”
他想了想回答:“够呛,我对象等着我买驴打滚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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