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叙述着。
他和她讲他那姨父是如何好赌,连带着把赔偿金都赌没了,拖累了一整个家,又是如何嗜酒,夜半醉归,动辄将酒疯撒在他这个外人身上,若是小姨上来劝两句,就也会被连着打;他又讲他那不省心的表妹,虚荣、懒散、撒谎成xng,最擅长以亲情绑架他做事,从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他自从成年后,他就再也不愿搭理她,可偏偏她时不时能用一些匪夷所思的号码联系到他。
“那,你的小姨呢?”
“她……”喻子燃皱着眉头,把脸埋在了掌心,“我不知道。”
他的小姨余兰,是最让他束手无策的一个。若说她坏,她以前却常常偷偷给他塞零食,给他买小玩具,做他喜欢吃的菜,关心他的学习生活;若说她好,她却也不敢忤逆吴庆磊,纵容吴又岚,对他所受到的伤害沉默以待。其实,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可悲人罢了。一边是自己的丈夫女儿,一边是自己亲姐姐的儿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能眼睁睁旁观着一切,再在最后偷偷弥补一点。
“她被吴庆磊家暴,我让她离婚,她不愿意。”喻子燃说,“那我和她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转头望向蒲一凝,指尖蜷了蜷。
她的眼神很复杂,他读不懂。
“蒲总,你是在……可怜我吗?”
“可怜?”她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摇了摇头,“我不可怜你。因为你已经跳出来了。”
“是吗。”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一生顺遂,只是你看到的绝大多数光鲜亮丽的人都学会隐藏自己罢了。”她说,“包括我。”
喻子燃深深地看着她。
“你所说的这些事情,回去好好向魏lnjā代一遍,方便他整理档案。”蒲一凝用指甲轻轻刮了刮嘴唇,“你做的其实已经差不多了,要是他们还纠缠不休,你就直接报给公司——你身为公众人物不方便做的事,会由公司来替你做。”
喻子燃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当然,规则是残酷的。公司能为你这么做的前提条件是,你要足够优秀,要让公司知道,为你付出是值得的。”她撑着下巴,“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是觉得听完这样的故事,我还能这么斤斤计较,太过铁石心肠了吗?”
“不……蒲总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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