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甚至没有情绪,脑袋清空。
她突然想要大逆不道地不再背负她妈妈的后半生,也不想再记得上辈人这辈人的所谓恩怨,像个白痴一样没有责任没有骄傲没有尊严,让这列火车就此脱轨在荒原中bàà,火焰彻底把她吞噬烧个一干二净,或者永远开下去,开出中国,穿越西伯利亚,冲进北冰洋,彻底埋葬冻结在冰川下。
列车猛地急刹了一下,车厢剧烈晃动了一下,她惊喜地抬头看着渺远的天。
然后回归正常的车速,一切平静,只有车轮驶过一节节铁轨接缝处产生的吧嗒吧嗒的声音。
初中物理,窗外没有里程指示牌,手中只有一块秒表,如何估测火车时速?奥妙就在那吧嗒吧嗒的声音里面吧?
她看见那个吵闹的孩子终于睡着了。
下车的时候看见妈妈抱着围巾站在冷风里。她丢下行李箱奔过去狠狠地抱了一下穿得像只大熊的妈妈。她妈妈的笑容一闪即逝,立刻换成生气的皱眉——“洛洛我说你多少遍了火车站这么乱你怎么能把行李箱原地一扔啊你以为自己在外多年啊还给我来什么拥抱……”
洛枳厚着脸皮笑,和妈妈一起走过去捡起行李箱,穿过广场去坐公车。
家乡的地上有些泛黑的残雪,不像北京刚刚下雪银装素裹的样子,而且风要凛冽的多。
回到家,屋子里面并没有想象中温暖。
“今年暖气烧得不好。明年开始分户供暖就好多了,放心,”她妈妈说,“我买了电暖风,现在就打开。”
自己的小房间还是没什么变化,妈妈打扫的干干净净。洛枳的屋子没什么xng别特征,床上没有玩偶,桌椅都是白色,床单是蓝灰条纹,唯一的色彩可能就是墙上的大幅灌篮高手海报,但是是陵南队而不是湘北队,白色的队服,也是暗淡的颜色,毕竟是小学时候买的,已经过去多年。她很少买这种东西,当时女孩子们喜欢三五成群长时间挤在小店里面,淘各种各样好看的自动铅、圆珠笔、水笔、橡皮、叠幸运星的彩纸条或者软管、叠千纸鹤的正方形彩纸,或者明星的大幅海报……她从来没有买过,所以那天从小摊上买回之后就卷成一个纸筒悄悄放在桌边怕被妈妈骂,但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已经被妈妈贴在了墙上。
这么多年虽然略有暗黄,但没有卷边没有破损。
妈妈把暖风推过来,说,“你的屋子小,很快就能暖和。行李箱子一会儿再打开收拾,先坐这儿暖和暖和。”
她和妈妈并排坐在床边,拉着手笑。
“北京冷不冷?”
“比咱家的温度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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