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同学都在吃顾小凡第一个瓜的时候，第二个瓜快速送到每个同学手机论坛首页。
《顾小凡清纯“灰姑娘”人设彻底崩塌，校园霸凌的行凶者》，帖子正文没有只言片语，只是单纯一段监控录像画面，正是昨天中午顾小凡在天台狂扇薛佳耳光的录像，录像只截取三分钟也就是顾小凡刚开始打薛佳那段，全程除了巴掌声就是薛佳哭泣求饶的声音，人间惨剧。
顾小凡很快被学校广播叫到教务室接受教务主任审问。
“我的天！谁能想到顾小凡是这样的人？！你天天和这样的人住一起吓死人了吧！薛佳今天好像都没来考试，现在脸应该跟猪头一样。”贺语嫣拿着手机就差把屏幕怼到顾望舒脸上来分享她的震惊。
“我知道啊，我在现场看着呢。”顾望舒冷漠地抬起眼，云淡风轻地说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坐得有点皱的大衣。
“什么？！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贺语嫣杏眼瞪大，已然忘记刚刚还沉浸在期末考试一塌糊涂的悲伤里。
“她被薛佳找人强暴了，打她几巴掌怎么了？”
“哎呀，我还以为你知道，她应该是没有被强暴的，后来警察去了把人都抓了。”
“那你之前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我就偷偷听我哥打电话嘛，我又没有太听清楚，我今天早上才问的。”贺语嫣越说越委屈，声音也越来越小。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说着她站起身，连书桌上的书本都没有收拾，就背上书包要走。
“你要回家了？最后一节课不上了？”
“我妹妹在教务室受摧残，我得去解救她啊。”
“啊？”
顾望舒知道会有人去强奸落单的顾小凡吗？她其实是有这种预感的，当时事发的仓库离闹市区近，穿过几条巷子就能进入S市老城区，大片没有拆迁的老楼和几条街外的繁华互相呼应，那地界鱼龙混杂，在沈书颜没立下名号之前，总有一些地头蛇小恶霸在仓库附近勒索一些懦弱的富家子弟，就在前几天，他们都听说周五荆楚学校附近的仓库里会有一个随便玩的女孩。
顾望舒把消息放出去时，是真的想让顾小凡好好遭一回罪，说她波及无辜也好，说她狠毒冷血也罢，她就是这样的人，她的痛，她外公外婆的痛总要找几个人分担，这世上有几个会因为打胎大出血身体就五年无法完全恢复，三年被关在疗养院的，最终摘除子宫的？她的医生曾经给她喂了多少让她萎靡不振精神衰弱的药她都不记得，她恨杨晓心如蛇蝎，她恨顾明朗不管不顾，她更恨顾小凡坐享其成。
正如那句话，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更何况一直隔岸观火的小雪花呢？
当她走到教务室时，门口已经挤满了来看热闹的师生，这里当然还有离门最近的教务室常客刘茂同学。
“干嘛呢你们？”顾望舒走到刘茂身边问。
“顾小凡在里面呢，考试作弊被抓之后她就来教务室和监考主任解释，还要求调监控，谁知道昨天那个教室的监控坏了，她刚梨花带雨走出门没多久，又被叫回来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听说薛佳都住院了？老薛家眼看着是想把事闹大，想讹人吧。”
“你听谁说薛佳住院的？”
“我妈今天中午听别人说的。”刘茂似乎觉得顾望舒的问题冒犯到他消息小灵通的尊严又补充道“他爸好像还联系了记者，之前视频还只在论坛发，过几小时可能就要上微博了。”
荆楚有一个潜规则，学校对于在公开社交网络造谣诬陷学校名誉的事一律重罚，所以学生之间讨论更多在需要学生身份证学号等验证才能登陆的论坛讨论，因此至今网络上还没有传出一条相关视频。
“薛佳他爸老来得子，当命根子宠着薛佳，顾小凡这回是栽了。”刘茂摇着头像是很遗憾地说着。
“那真是太遗憾了。”顾望舒嘴上边说，已经将左手搭在教务室门把手上，将门打开，而后在门上敲了三声，轻声问：“老师我可以进来吗？”
虽然这么问，她整个人已经站在门口并把门虚掩上。
屋内只有年过五十的教务主任李秀华和坐在教务主任办公桌对面的顾小凡，顾望舒只看她的背影就感受得到此刻低着头的顾小凡心里该是多么的恐惧和无助。
“老师，我是小凡的家长。”她声音温柔不紧不慢，似乎完全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胡闹！出去，我已经联系她父母了，不需要你来掺和。”李主任眉头紧锁，表情严厉。
李秀华是顾望舒外婆带的学生，毕业后就任职荆楚，逢年过节没少去顾家看望，对顾望舒也十分照顾，久而久之李主任和顾望舒之间就亲密很多，哪怕其中夹杂了很多有意讨好顾家二老的成分。
“李主任，我想我有必要在我父母来之前和您说一下小凡在荆楚三个月所遭受的事情。”说着她做到顾小凡旁边的椅子上，细嫩的手自然地拉过顾小凡紧握在双腿之上冰凉的手。
她安抚性地握了握后，温声说：“小凡因为一些家里的原因，从来到学校就受到各方同学的排挤，其中薛佳同学最甚，就连我也曾经在学校食堂看到她公然对小凡出言侮辱。”
说着她从手机里找到一段两个月前贺语嫣穿给她的视频给老师看，视频里顾小凡被堵在卫生间角落，几个人对她进行语言侮辱，言辞恶劣，甚至最后还将脏水泼在她裙子上。
李主任表情严肃起来，问顾小凡：“你遇到这种情况为什么不和老师说？”
顾小凡没有开口只是啪嗒啪嗒地流眼泪。
顾望舒替顾小凡说：“如果和老师讲有用，我想她就不会受到薛佳一次又一次的欺负了，她也只是个普通学生，也担心会被同学排挤报复。就在前天她还在学校东门的仓库被欺负了。”说着就打算给老师看视频。
而这一次顾小凡握紧了顾望舒的手摇了摇，似乎在恳求她不要把视频给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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