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飞……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
“我决起而飞,抢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身侧的少年放下笔,懒散的声音闯入脑海。
他说得很轻,可咬字清楚,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舒盏耳内。再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就差没把“蔑视”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背了一个多小时,一段都没背流利,舒同学,你是怎么当上文科第一的?”他嗤笑了声。
舒盏深吸一口气,懒得与他周旋,随口说道,“那你倒是继续啊。”
而后翻开书看余下的。
她本就背得不算熟,被他这么一打搅,后面的又忘得干净。
没想到他真的接了她的话,从“我决起而飞”一直背到了“不亦悲乎”。
“暑假就背完了,”他补充道,“不想背全篇,我怕打击你。”
“江、远、汀,”舒盏咬牙,“闭嘴,积点口德。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是她错了。
一别一年,他确实变了——更讨厌了。
那些追他视他为男神的女孩子都是眼瞎吗!
这句话甩出来,少年似乎愣了下。
他在做英语题,字母看久了令人头晕眼花。身边舒盏不停地发出声音背书,手中还按着笔,几种声音搅得他无法集中精神,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去看她。
可似乎……
做过了。
他悄悄去看少女,她已经别过头,手肘与两张书桌相贴的那条线保持了一厘米的距离。
——所谓默认的三八线。
他不自在地咬了咬唇。
*
这口气一直憋到下晚自习。
校门口这条路,在晚自习的时候向来都是堵得水泄不通的。
于是舒父一贯在路口等她。
她出来很早,路过窗口,江远汀还在做那道完形填空。
舒盏想,其实自己,是羡慕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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